各种职业 病人

他侧着脸,瘫痪般地躺在那里,打点滴的左臂软绵绵的探出,身子纹丝不动,给人的印象是:他本来就长的又瘦又小,而这以后似乎还要更加瘦小下去. 　　一个月的卧病之后，他可以依了医生的嘱告走下床了。

本来就有不健壮的身子，现在虽然是胖起一点来，但是当脚才站到地板上，就像要跌下去似的，在扶掖着他的漪，多用点力抱拄他的身躯，他的腿软得像棉花一样，他的眼前冒了金光灿烂的星子；

而且他的胃也像是有些不协调。

他的脸红涨着，额上也渗出一点汗来。

　　病发作起不这样的突然和剧烈，以致那个幸的囚徒想把那句话讲完都已经不能了。

他全身都开始服烈地抽搐颤抖起来．他的眼珠从眼窝取突了出来，嘴巴歪在—边，两颊变成紫色，他拼命挣扎口吐白沫，身体翻来复去，并发出最可怕的喊声， 　　这人是第二期的肺病患者。

两颊陷下去成两个谭，鼻子象一片竖放的木片，前额耀着滞暗的苍白的光，发音很低，嘶嘶地喉咙头象网着乱丝。

　　白天，整整一天，姑娘都没有恢复知觉。

黄昏时分，她的体温增高了，嘴里开始说梦话。

她迎面躺着，手指揪着被头，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着。

　　病人仰卧在床上，双月经闭，面孔瘦得完全变形了，典型的恶液质。

虽如此，仍可想见她当年的丰满和俊俏；

而现在她正发着高烧，喃喃地说着胡话。

两只又细又长的手臂在露着，搁在胸前蜡染的被面上，活象两根枯藤。

　　折磨人的病床生活又开始了，漫长孤独地苦度时光，使他那没有痊愈的旧病复发了，胸口发闷，窒息，烦躁。

但这一回他连狂暴的发泄也不能了，因为一翻身就疼得冷汗淋淋.多亏有姐姐和明姑娘的轮流照顾，才使他减轻一些痛苦。

　　小湄看见父亲第三次进得家来，便又摆出了晚饭，可是，浑身水湿的父亲却两眼痴呆，脸色发青，他一言不发地摇摇头，脱了鞋子，躺到床上，便用被蒙了头。

小湄急了，叫了几声不见答应，伸手一探父亲的额头：哎呀，简直像块火炭。

　　她身穿一件拖到脚面上的红色病号服，头发散披在肩上，黑油油、湿淋淋。

她怯生生地看了来客一眼就垂下了视线，她的神情是呆滞的，双手捧着湿毛巾、肥皂盒，缓缓地向他走来，经过他身旁，走到床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往床上一坐，对镜子梳着头，对周围的人连丝毫反应都没有。

石涛端详着她，心慌得厉害，弄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

他发现，她那青春妩媚的脸上发生了许多细小的、明显的变化。

眼角出现了一些鱼尾皱纹，额头上也有许多细长的抬头纹。

从前她双颊上的红晕被一层病态的苍白所代替，嘴唇也像褪了色的油画，色彩黯淡。

在眼角、嘴角和鼻梁两侧还有一层药物造成的皮下黄色。

特别是她那双眼睛，在石涛的记忆里那是一对鸽子般的眼睛，温和、明媚、活泼、热情。

而现在，目光灰冷，眼神迟滞。

她好像根本没有认出石涛来，他叫了她一声："兰溪！

"她仍在梳头，没有反应。

　　红润的肤色如今蒙上了一层土灰色，又暗又涩，没有光泽；

瘦削的脸颊，深陷的眼睛把两边的颧骨高高地衬托出来。

　　姥姥又病了，她那本来很瘦小的身躯，显得更单薄了。

焦黄的面孔，无神的大眼睛，"唉唉哼哼"地呻吟。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部，脑袋像充足了气的气球，涨得快要裂开了。

　　她脸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她一点食欲也都没有了，嘴里发苦，好像胆汁都随着唾液分泌出来了似的。

　　就从那时，他落下关节痛的病，犯起来，两腿像灌了千斤的铅。

　　她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一双像蜡球似的呆滞的眼睛望着我。

　　我肚子像刀搅似的疼痛，眼前在冒金星。

　　他身上痒刺刺的，就像小孩儿在夏天炸了扉子似的。

　　他呕吐开了，如喷泉进发，把胃里的饮食一古脑儿倾泻在地上。

　　她的样子，真和才插下的柳条儿一样．软颤颤的，风都吹得倒。

　　他骤然得了头疼病，头胀得像笆斗，简直要“炸”啦！

　　他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

　　生病的孩子伏在她背上，软塌塌的，像一团棉花。

　　她脸色枯黄得像树叶，身体瘦削得像干柴，完全失去了过去的丰采。

　　我害的是恶性疟疾，发起抖来牙齿嗒嗒嗒地像啄木鸟啄食似的。

　　姥姥完全瘫在床上，她已经变得瘦骨磷峋，两条腿细成两根棍子。

　　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叫他翻肠倒肚，没一会儿工夫，豆粒大的汗珠子就流满了脸。

　　全身的血齐往上涌，耳朵里像有千百只蝉在鸣，两眼冒金花，头有千斤重。

　　他身子软得像苇秆，走在积雪的山道上，活像陷进了沼泽地，晃晃悠悠，踉踉跄跄。

　　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

　　女人打摆子正赶上发烧的时刻，半躺在床上，颧骨一团焦红，眼光像罩上一层烟雾，低声地呻吟。

　　老爷子气管炎，一变天可不得了，咳得五脏六腑像翻了个个儿。

　　他身体瘦弱，犯有喘病，嗓子里像有几根弦儿在咝咝地响。

　　我觉得嗓子眼儿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憋得眼珠子都往外胀，只能在一串咳嗽刚停，下一串咳嗽还没涌上来之前那么个小空儿里，赶忙倒上一口气。

　　我心跳气喘，眼前仿佛飘动着一团团黑云彩，怎么也立不住。

　　她躺在床上，盖着厚棉被，脸面像一团烧红的火球，处于半昏迷状态。

　　我的险热到了极度，通身都像被火烤干了似的。

　　她的脸烧得很红，白净的脸上像飘着两朵红云。

　　我胸中好像有一堆干柴在燃烧，嘴一张开就像有火焰伸出来。

　　他浑身像火燎一般疼痛，一下也动弹不得。

　　妹妹在床上睡着，发着烧的小脸蛋儿跟熟透的西红柿似的。

　　我躺上床，眼前昏天黑地，身体七上八下地好像在那里掀腾和旋转，胸口热得快要发出火来。

　　夜里，弟弟发起了高烧，热得像块火炭，神智也被烧得不清醒了。

　　她烧得更加厉害，既不吃，又不喝，只是似睡非睡，时不时大声叫嚷，把床板蹬得通通地响。

　　他眼窝深陷，病色未退，两颊像火烧似的发红。

　　他浑身烧得像团火一样，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粒米米食了。

　　那一跤摔得不轻，现在他穿上医院的斑马服，一条腿像高射炮似的被冲天吊着。

　　她左腿血红血红的，膝盖像开了花的血馒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