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骥呈材

作者: 徐仁嗣 朝代: 唐代

至德符天道,龙媒应圣明。

追风奇质异,喷玉彩毛轻。

躞蹀形难状,连拳势乍呈。

效材矜逸态,绝影表殊名。

岐路宁辞远,关山岂惮行。

盐车虽不驾,今日亦长鸣。

横吹曲辞·陇头水

作者: 于濆 朝代: 唐代

借问陇头水,终年恨何事。

深疑呜咽声,中有征人泪。

昨日上山下,达曙不能寐。

何处接长波,东流入清渭。

送韦员外还京

作者: 崔峒 朝代: 唐代

十年离乱后,此去若为情。

春晚香山绿,人稀豫水清。

野陂看独树,关路逐残莺。

前殿朝明主,应怜白发生。

小苑春望宫池柳色(一作御沟新柳)

作者: 欧阳詹 朝代: 唐代

东风韶景至,垂柳御沟新。

媚作千门秀,连为一道春。

柔荑生女指,嫩叶长龙鳞。

舞絮回青岸,翻烟拂绿蘋. 王孙初命赏,佳客欲伤神。

芳意堪相赠,一枝先远人。

奉和过旧宅应制

作者: 许敬宗 朝代: 唐代

飞云临紫极,出震表青光。

自尔家寰海,今兹返帝乡。

情深感代国,乐甚宴谯方。

白水浮佳气,黄星聚太常。

岐凤鸣层阁,酆雀贺雕梁。

桂山犹总翠,蘅薄尚流芳。

攀鳞有遗皓,沐德抃称觞。

奉和行经破薛举战地应制

作者: 许敬宗 朝代: 唐代

混元分大象,长策挫修鲸。

于斯建宸极,由此创鸿名。

一戎乾宇泰,千祀德流清。

垂衣凝庶绩,端拱铸群生。

复整瑶池驾,还临官渡营。

周游寻曩迹,旷望动天情。

帷宫面丹浦,帐殿瞩宛城。

虏场栖九穗,前歌被六英。

战地甘泉涌,阵处景云生。

普天沾凯泽,相携欣颂平。

冬日宴于庶子宅各赋一字得归

作者: 许敬宗 朝代: 唐代

倦游嗟落拓,短翮慕追飞。

周醪忽同醉,牙弦乃共挥。

油云澹寒色,落景霭霜霏。

累日方投分,兹夕谅无归。

春思

作者: 李白 朝代: 唐代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燕地小草像碧丝般青绿,秦地的桑树已叶翠之绿。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当你怀念家园盼归之日,早就思念你而愁肠百结。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春风啊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吹进罗帐激我愁思?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23-124 2、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227-228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燕草:指燕地的草。

燕,河北省北部一带,此泛指北部边地,征夫所在之处。

秦桑:秦地的桑树。

秦,指陕西省一带,此指思妇所在之地。

燕地寒冷,草木迟生于较暖的秦地。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君:指征夫。

怀归:想家。

妾:古代妇女自称。

此处为思妇自指。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wéi)。

罗帏:丝织的帘帐。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23-124 2、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227-228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燕地小草像碧丝般青绿,秦地的桑树已叶翠之绿。

燕草:指燕地的草。

燕,河北省北部一带,此泛指北部边地,征夫所在之处。

秦桑:秦地的桑树。

秦,指陕西省一带,此指思妇所在之地。

燕地寒冷,草木迟生于较暖的秦地。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当你怀念家园盼归之日,早就思念你而愁肠百结。

君:指征夫。

怀归:想家。

妾:古代妇女自称。

此处为思妇自指。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wéi)。

春风啊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吹进罗帐激我愁思?

罗帏:丝织的帘帐。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23-124 2、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227-228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李白有很多描写思妇心理的诗篇,《春思》是其中之一。

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春”字通常语意双关:既指春天,又可以用来比喻男女之爱。

此诗《春思》中的“春”就包含有这两方面的意思。

此诗以相隔遥远的燕秦两地春天景物起兴,别具一格。

思妇触景生情,想起了远方的丈夫,颇为伤怀。

她申斥春风,正是明志自警,恰到好处。

  开头两句:“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可以视作“兴”。

诗中的兴句一般是就眼前所见,信手拈起,这两句却以相隔遥远的燕、秦两地的春天景物起兴,颇为别致。

“燕草如碧丝”,当是出于思妇的悬想;

“秦桑低绿枝”,才是思妇所目睹。

把目力达不到的远景和眼前近景配置在一幅画面上,并且都从思妇一边写出,从逻辑上说,似乎有点乖碍,但从“写情”的角度来看,却是可通的。

试想:仲春时节,桑叶繁茂,独处秦地的思妇触景生情,终日盼望在燕地行役屯戍的丈夫早日归来;

她根据自己平素与丈夫的恩爱相处和对丈夫的深切了解,料想远在燕地的丈夫此刻见到碧丝般的春草,也必然会萌生思归的念头。

见春草而思归,语出《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

”首句化用《楚辞》语,浑成自然,不着痕迹。

诗人巧妙地把握了思妇复杂的感情活动,用两处春光,兴两地相思,把想象与怀忆同眼前真景融合起来,据实构虚,造成诗的妙境。

所以不仅起到了一般兴句所能起的烘托感情气氛的作用,而且还把思妇对于丈夫的真挚感情和他们夫妻之间心心相印的亲密关系传写出来了,这是一般的兴句所不易做到的。

另外,这两句还运用了谐声双关。

“丝”谐“思”,“枝”谐“知”,这恰和下文思归与“断肠”相关合,增强了诗句的音乐美与含蓄美。

  三四两句直承兴句的理路而来,故仍从两地着笔:“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丈夫及春怀归,足慰离人愁肠。

按理说,诗中的女主人公应该感到欣喜才是,而下句竟以“断肠”承之,这又似乎违背了一般人的心理,但如果联系上面的兴句细细体会,就会发现,这样写对表现思妇的感情又进了一层。

元代萧士赟对此诗评述揭示了兴句与所咏之词之间的微妙的关系。

诗中看似于理不合之处,正是感情最为浓密所在。

  旧时俗话说:“见多情易厌,见少情易变。

”这首诗中的女主人公的可贵之处在于阔别而情愈深,迹疏而心不移。

诗的最后两句是:“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诗人捕捉了思妇在春风吹入闺房,掀动罗帐的一霎那的心理活动,表现了她忠于所爱、坚贞不二的高尚情操。

从艺术上说,这两句让多情的思妇对着无情的春风发话,又仿佛是无理的,但用来表现独守春闺的特定环境中的思妇的情态,又令人感到真实可信。

春风撩人,春思缠绵,申斥春风,正所以明志自警。

以此作结,恰到好处。

  无理而妙是古典诗歌中一个常见的艺术特征。

从李白的这首诗中不难看出,所谓无理而妙,就是指在看似违背常理、常情的描写中,反而更深刻地表现了各种复杂的感情。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251-252

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

作者: 李白 朝代: 唐代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

长亭连短亭。

(连短亭 一作:更短亭)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远处舒展的树林烟雾漾潆,好像纺织物一般,秋寒的山色宛如衣带,触目伤心的碧绿。

暮色进了高高的闺楼,有人正在楼上独自忧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

长亭连短亭。

(连短亭 一作:更短亭) 玉石的台阶上,徒然侍立盼望。

那回巢的鸟儿,在归心催促下急急飞翔。

哪里是我返回的路程?

过了长亭接着短亭。

参考资料: 1、 陈耳东,陈笑呐.情词: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5页 2、 吴熊和,沈松勤.唐五代词三百首:岳麓书社,1994.04:第2页 3、 亦冬.唐五代词选译:凤凰出版社,2011.05:第23页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míng)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平林:平原上的林木。

《诗·小雅·车舝》:“依彼平林,有集维鷮。

” 毛 传:“平林,林木之在平地者也。

”漠漠:迷蒙貌。

烟如织:暮烟浓密。

伤心:极甚之辞。

愁苦、欢快均可言伤心。

此处极言暮山之青。

暝色:夜色。

玉阶空伫(zhù)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

长亭连短亭。

(连短亭 一作:更短亭) 玉阶:玉砌的台阶。

这里泛指华美洁净的台阶。

伫立:长时间地站着等候。

谢眺《秋夜》诗:“夜夜空伫立。

”归:一作“回”。

长亭更短亭:古代设在路边供行人休歇的亭舍。

庾信《哀江南赋》云:“十里五里,长亭短亭。

”说明当时每隔十里设一长亭,五里设一短亭。

亭,《释名》卷五:亭,停也,人所停集也。

“更”一作“连”。

参考资料: 1、 陈耳东,陈笑呐.情词: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5页 2、 吴熊和,沈松勤.唐五代词三百首:岳麓书社,1994.04:第2页 3、 亦冬.唐五代词选译:凤凰出版社,2011.05:第23页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míng)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远处舒展的树林烟雾漾潆,好像纺织物一般,秋寒的山色宛如衣带,触目伤心的碧绿。

暮色进了高高的闺楼,有人正在楼上独自忧愁。

平林:平原上的林木。

《诗·小雅·车舝》:“依彼平林,有集维鷮。

” 毛 传:“平林,林木之在平地者也。

”漠漠:迷蒙貌。

烟如织:暮烟浓密。

伤心:极甚之辞。

愁苦、欢快均可言伤心。

此处极言暮山之青。

暝色:夜色。

玉阶空伫(zhù)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

长亭连短亭。

(连短亭 一作:更短亭) 玉石的台阶上,徒然侍立盼望。

那回巢的鸟儿,在归心催促下急急飞翔。

哪里是我返回的路程?

过了长亭接着短亭。

玉阶:玉砌的台阶。

这里泛指华美洁净的台阶。

伫立:长时间地站着等候。

谢眺《秋夜》诗:“夜夜空伫立。

”归:一作“回”。

长亭更短亭:古代设在路边供行人休歇的亭舍。

庾信《哀江南赋》云:“十里五里,长亭短亭。

”说明当时每隔十里设一长亭,五里设一短亭。

亭,《释名》卷五:亭,停也,人所停集也。

“更”一作“连”。

参考资料: 1、 陈耳东,陈笑呐.情词: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5页 2、 吴熊和,沈松勤.唐五代词三百首:岳麓书社,1994.04:第2页 3、 亦冬.唐五代词选译:凤凰出版社,2011.05:第23页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

长亭连短亭。

(连短亭 一作:更短亭)   这首词上下两片采用了不同的手法,上片偏于客观景物的渲染,下片着重主观心理的描绘。

然而景物的渲染中却带有浓厚的主观色彩,主观心理的描绘又糅合在客观景物之中。

因而从整体上来说,情与景、主观与客观,又融成一片。

  这首词选择的时间是一个暮色苍茫、烟云暖暧的黄昏,季节是秋冬之交。

开头两句为远景,“平林漠漠烟如织”便传达出一种空寞惆怅的情绪,它起到笼罩全篇的作用。

如烟如织,扯也扯不开,割也割不断。

就连那远处碧绿的山色也使人着恼,叫人伤感。

这似乎是静态的写生,是一种冷色的画面,但静态之中又夹杂着主观的感受,给人一种潜在的骚动感,撩人意绪。

接着,这种骚动感由潜在到表面化了。

“暝色”句为近景,用一“入”字由远而近,从全景式的平林远山拉到楼头思妇的特写镜头,突出了“有人楼上愁”的人物主体,层次井然,一个“入”字使整个画面波动起来,由远及近、由潜在到表面化。

看起来是客观景物感染了其人,实际上是此人内心感受在不断深化。

至“有人楼上愁”句,这个由客观到主观、由物到人的过渡完成了。

这个“愁”字把整个上片惆怅空寞的情绪全部绾结在一起,同时又自然地过渡到下片。

承上启下,臻于绝妙。

  下片立足于主观的感受上。

在暮霭沉沉之中,主人公久久地站立在石阶前,感到的只是一片空茫。

“空”也是上片所勾画的景物感染下的必然结果。

主观情绪并不是孤立存在着的,它立刻又融入了景物之中——“宿鸟归飞急”。

这一句插得很巧妙。

作者用急飞的宿鸟与久立之人形成强烈的对照。

一方面,南宿鸟急归反衬出人的落拓无依;

另一方面,宿鸟急归无疑地使抒情主人公的内心骚动更加剧烈。

于是,整个情绪波动起来。

如果说上片的“愁”字还只是处于一种泛泛的心理感受状态,那么,现在那种朦胧泛泛的意识逐渐明朗化了。

它是由宿鸟急归导发的。

所以下面就自然道出了:“何处是归程?”主人公此刻也急于寻求自己的归宿,来挣脱无限的愁绪。

可是归程在何处呢?只不过是“长亭连短亭”,并没有一个实在的答案。

有的仍然是连绵不断的落拓、惆怅和空寞,在那十里五里、长亭短亭之间。

征途上无数长亭短亭,不但说明归程遥远,同时也说明归期无望,以与过片“空伫立”之“空”字相应。

如此日日空候,思妇的离愁也就永无穷尽了。

结句不怨行人忘返,却愁道路几千,归程迢递,不露哀怨,语甚酝藉。

韩元吉《念奴娇》词云,“尊前谁唱新词,平林真有恨,寒烟如织。

”短短的一首词中,掇取了密集的景物:平林、烟霭、寒山、暝色、高楼、宿鸟、长亭、短亭,借此移情、寓情、传情,手法极为娴熟,展现了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活动,反映了词人在客观现实中找不到人生归宿的无限落拓惆怅的愁绪。

  历来解说此词,虽然有不少论者认为它是眺远怀人之作,但更多的人却说它是羁旅行役者的思归之辞。

后一种理解,大概是受了宋代文莹《湘山野录》所云“此词不知何人写在鼎州沧水驿楼”一语的影响。

以为既然题于驿楼,自然是旅人在抒思归之情。

其实,古代的驿站邮亭等公共场所以及庙宇名胜的墙壁上,有些诗词不一定是即景题咏,也不一定是写者自己的作品。

细玩这首词,也不是第一称谓,而是第三称谓。

有如电影,从“平林”、“寒山”的远镜头,拉到“高楼”的近景,复以“暝色”做特写镜头造成气氛,最终突出“有人楼上愁”的半身镜头。

分明是第三者所控制、所描撰的场景变换。

下片的歇拍两句,才以代言的方法,模拟出画中人的心境。

而且词中的“高楼”、“玉阶”,也不是驿舍应有之景。

驿舍邮亭,是不大会有高楼的,它的阶除也决不会“雕栏玉砌”,正如村舍茅店不能以“画栋雕梁”形容一样。

同时,长亭、短亭,也不是望中之景;

即使是“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中的最近一座,也不是暮色苍茫中视野所能及。

何况“长亭更短亭”,不知凡几,当然只能意想于心头,不能呈现于楼头人的眼底。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钟振振.唐宋词鉴赏辞典:安徽文艺出版社,2006.10:第16页

长歌行

作者: 李白 朝代: 唐代

桃李待日开,荣华照当年。

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枯枝无丑叶,涸水吐清泉。

大力运天地,羲和无停鞭。

功名不早著,竹帛将何宣。

桃李务青春,谁能贳白日。

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

金石犹销铄,风霜无久质。

畏落日月后,强欢歌与酒。

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

桃李待日开,荣华照当年。

桃李花得日而开,花朵缤纷,装点新春。

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东风已经复苏万物,草木皆似欣欣欲语。

枯枝无丑叶,涸水吐清泉。

枯枝上发出了美丽的新叶,涸流中也清泉汩汩,一片生机。

大力运天地,羲和无停鞭。

造化运转着天地,太阳乘着日车不停地飞奔。

功名不早著,竹帛将何宣。

如果不早立功名,史籍怎能写上您的名字?

桃李务青春,谁能贳白日。

桃李须待春天,但谁能使春日永驻不逝?

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

时不我待,富贵与神仙两者皆会错肩而过。

金石犹销铄,风霜无久质。

金石之坚尚会销蚀殆尽,风霜日月之下,没有长存不逝的东西。

畏落日月后,强欢歌与酒。

我深深地畏俱日月如梭而逝,因此才欢歌纵酒,强以为欢。

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

就像是秋天寒霜下的蒲柳,倏忽之间,老之将至,身已衰矣!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239-240

桃李待日开,荣华照当年。

待:一作“得”。

荣华:草木茂盛、开花。

《荀子·王制》:“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

” 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东风:春风。

李白《春日独酌》诗之一:“东风扇淑气,水木荣春晖。

”百物:犹万物。

《礼记·祭法》:“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脩之。

” 枯枝无丑叶,涸水吐清泉。

“枯枝”句:谓枯枝生新叶,皆可爱也。

大力运天地,羲(xī)和无停鞭。

羲和: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驾御日车的神。

《楚辞·离骚》:“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王逸注:“羲和,日御也。

” 功名不早著,竹帛(bó)将何宣。

竹帛:竹简和白绢,古代初无纸,用竹帛书写文字。

引申指书籍、史乘。

《史记·孝文本纪》:“然后祖宗之功德著于竹帛,施于万世,永永无穷,朕甚嘉之。

” 桃李务青春,谁能贳(shì)白日。

务:需要。

青春:指春天。

春季草木茂盛,其色青绿,故称。

《楚辞·大招》:“青春受谢,白日昭只。

”王逸注:“青,东方春位,其色青也。

”贳:出借,赊欠。

富贵与神仙,蹉(cuō)跎(tuó)成两失。

蹉跎:失意;

虚度光阴。

南朝齐谢朓《和王长史卧病》:“日与岁眇邈,归恨积蹉跎。

” 金石犹销铄(shuò),风霜无久质。

销铄:熔化,消磨。

汉枚乘《七发》:“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也。

” 畏落日月后,强欢歌与酒。

欢:一作“饮”。

秋霜不惜人,倏(shū)忽侵蒲柳。

倏忽:迅疾貌,形容出乎意外之快。

《吕氏春秋·决胜》:“倏忽往来,而莫知其方。

”蒲柳:即水杨,一种入秋就凋零的树木。

蒲与柳都早落叶,这里用来比喻人的早衰。

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篇》:“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姿,经霜弥茂。

”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239-240

桃李待日开,荣华照当年。

桃李花得日而开,花朵缤纷,装点新春。

待:一作“得”。

荣华:草木茂盛、开花。

《荀子·王制》:“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

” 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东风已经复苏万物,草木皆似欣欣欲语。

东风:春风。

李白《春日独酌》诗之一:“东风扇淑气,水木荣春晖。

”百物:犹万物。

《礼记·祭法》:“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脩之。

” 枯枝无丑叶,涸水吐清泉。

枯枝上发出了美丽的新叶,涸流中也清泉汩汩,一片生机。

“枯枝”句:谓枯枝生新叶,皆可爱也。

大力运天地,羲(xī)和无停鞭。

造化运转着天地,太阳乘着日车不停地飞奔。

羲和: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驾御日车的神。

《楚辞·离骚》:“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王逸注:“羲和,日御也。

” 功名不早著,竹帛(bó)将何宣。

如果不早立功名,史籍怎能写上您的名字?

竹帛:竹简和白绢,古代初无纸,用竹帛书写文字。

引申指书籍、史乘。

《史记·孝文本纪》:“然后祖宗之功德著于竹帛,施于万世,永永无穷,朕甚嘉之。

” 桃李务青春,谁能贳(shì)白日。

桃李须待春天,但谁能使春日永驻不逝?

务:需要。

青春:指春天。

春季草木茂盛,其色青绿,故称。

《楚辞·大招》:“青春受谢,白日昭只。

”王逸注:“青,东方春位,其色青也。

”贳:出借,赊欠。

富贵与神仙,蹉(cuō)跎(tuó)成两失。

时不我待,富贵与神仙两者皆会错肩而过。

蹉跎:失意;

虚度光阴。

南朝齐谢朓《和王长史卧病》:“日与岁眇邈,归恨积蹉跎。

” 金石犹销铄(shuò),风霜无久质。

金石之坚尚会销蚀殆尽,风霜日月之下,没有长存不逝的东西。

销铄:熔化,消磨。

汉枚乘《七发》:“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也。

” 畏落日月后,强欢歌与酒。

我深深地畏俱日月如梭而逝,因此才欢歌纵酒,强以为欢。

欢:一作“饮”。

秋霜不惜人,倏(shū)忽侵蒲柳。

就像是秋天寒霜下的蒲柳,倏忽之间,老之将至,身已衰矣!

倏忽:迅疾貌,形容出乎意外之快。

《吕氏春秋·决胜》:“倏忽往来,而莫知其方。

”蒲柳:即水杨,一种入秋就凋零的树木。

蒲与柳都早落叶,这里用来比喻人的早衰。

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篇》:“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姿,经霜弥茂。

”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239-240

桃李待日开,荣华照当年。

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枯枝无丑叶,涸水吐清泉。

大力运天地,羲和无停鞭。

功名不早著,竹帛将何宣。

桃李务青春,谁能贳白日。

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

金石犹销铄,风霜无久质。

畏落日月后,强欢歌与酒。

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

  李白这首《长歌行》深受同题古辞的影响。

长歌行古辞或写及时建功立业,不要老大伤悲;

或写游仙服药,延年长寿;

或写游子思乡,感伤人命短促。

陆机《长歌行》恨功名薄,竹帛无宣;

谢灵运《长歌行》感时光流速,壮志消磨;

梁元帝《长歌行》写及时行乐;

沈约《长歌行》写羁旅行后倦恋金华殿,功名未著,竹帛难宣。

总之李白之前运用长歌行古题者,均触景感时,抒写悲伤之情,寄寓着他们对美好人生的追求,以及追求不得的怅惘感伤的心灵。

李白由此感悟人生,联想反思自己功业无成,游仙不果,重蹈古人的覆辙,陷入痛苦之中,不抒不快。

于是尽情倾吞,激昂文字,悲歌式的心灵,融汇着千古人所共有的情愫,感发着人意,体验着人生的苦乐。

  此诗前十句为第一段。

开端两句,总述桃李迎春得朝阳而鲜花怒放,争芳吐艳,然而它也只是荣华当年。

一年一度春芳桃李,这是自然规律,因而桃李花开是春天的象征,是美好的象征。

经过幽闭冬藏的寒日笼照之后,转而接受春日温暖的朝阳抚摸,使大地万物顿感复苏,呈现了活跃的旺盛的生命力,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精神倍增,昂扬奋进,这是物之常理与人之常情。

故人们把人生美好时刻称之为青春。

可是作者认知不限于此,而更深入探索桃李迎春吐艳,其条件是须春阳细腻的化育,苦心无私地用功,生存发展离不开春日阳光。

由此作者更悟出君臣关系的相互依存的道理,预伏后面“功名不早著”之因。

日这个描写意象在古诗中曾有象征君王之意。

桃李遇春阳而开,贤相逢明君而荣,自然常律与人事常理,有其相似之点,明写桃李,暗喻君臣事理。

这可能是用“得日开”的甘苦用心吧!美好意象的描写,深含着美好感情与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美虽美;

但尤感不足之处,只是荣华当年,因而更值得珍惜。

接着作者连用四句诗赞美春光之妙用,“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枯枝无丑叶,涸水吐清芬。

”东风送暖,遍吹大地万物,阳气萌发,万物从蛰伏中苏醒,争现新姿,构成了一个生命律动的美的境界。

因而草木尽欲显露英姿,冬日的枯枝丑叶败落净尽。

“无丑叶”的对应之意是“竟美叶”。

已经乾涸的水泉,也喷吐着清香的水柱。

这四句从开端的桃李花开一点,铺叙春回大地的全景。

桃李艳美又衬托东风不停地化育万物,草木换新颜,涸泉复吐清芬,尽现出春之美,写出春之境界。

总上六句诗正是诗人触景所生之美感,又以平淡自然的文字与诗句,绘成春光美的形象与意境,诗人入于境中,而又出于境外,妙笔生花,与境冥合。

于平淡的描写中凝聚着深蕴美与哲理性认知,然而它绝不同于自然教科书的说理。

这一段后四句则由上面春光境界的描写而转入讨论,发抒感慨,寻求造成这一美景的力量来源。

“大力运天地,羲和无停鞭。

功名不早著,竹帛将何宣。

”作者依据中国古代哲学家见解,也认为这是自然界的神力,运转天地,故而有春、夏、秋、冬四季,因而也就生成了宇宙中万物的自然生存、发展、死亡的各自规律,形成了不同季节的不同景象。

不过人们总是偏爱春日,而厌恶冬日,不过这是当时人们无法改变这一阴阳变化的规律。

当然他们也从天地运行不止,时光流速,永无停止中,观察万物的生衰,包括人的生老病死,悟出了一个人生道理,人亦应如春日桃李花一样,要在青春的美好时刻,展示怀抱,建立丰功伟业。

生时为人们仰慕赞美,死后美名留青史,千古流芳。

可是在现实中的李白,虽有美好的理想和作人的价值观,以及奋进不止的精神,但由于得不到“日”(皇帝)的温暖抚育,年华老大,驾着六龙的日神车,驭手羲和又催赶不停,如不能在青春时早立功名,就更不能留名于竹帛的史书之中。

默默无闻地离开人世,故深为痛恨。

外在的无形压力与内在愤激之情的积郁,终于迸发出忧患不平的心声。

从过去的借鉴,目前的现状,到未来的预测,拓展时空,言浅而意深,雅正而浑厚,发展了五言古诗的传统特点。

诗写到这里诗情与意旨都该停顿,但留给人们的是为何功名不早立,结局又是如何的悬念。

  诗的后十句为第二段。

头两句照应开端,深化诗意。

桃李既然是专在追求青春,应青春而显美容。

那么有人能赊取太阳,使其不动,青春不是永在吗?

“谁”字有疑问之情,本是不能之事,设想其能,从幻想中慰勉自己,从幻境中享受快感,从而减轻了心里压力,从困境得到解脱。

然而幻想是暂时的,当其转化为现实之时,也就从狂热转化为冷静,用理智滤取生活的轨迹,明确是非与得失,于是铸成“富贵与神仙,蹉跎两相失”的痛定思痛的诗句。

对于自己的言行作出了新的判断,知昨日之非。

追求富贵功名,神仙长生,这是统治阶级的享乐意识和人生价值观。

当了官是实现人生价值的标志,自然富而且贵。

于此又滋生长生不死的幻想和妄求,目的永远保持自己的权贵地位与富裕的生活条件,名与利两收。

求官不得则游仙,表示超然物外,清高自恃,平等官吏,也能获得美名。

可在唐代它又是作官的终南捷径,初盛唐的封建士人多通此径。

李白亦不例外,拜谒官吏,寻访名山高僧仙师,获取功名富贵。

于今两相失败,一事无成,虚度年华,悔恨不及,再次跌入痛苦的深渊之中。

进而想到古人曾说的“人生非金石,”“寿无金石固,岂能长寿考”,于是发展成为“金石犹销铄,风霜无久质”。

就算人生如金石之固,可金石在长久的风霜侵袭与磨蚀之下,也会使完整之体粉碎为沙砾,更不用说人又不是金石。

春之桃李、草木、清泉等也自然难以保持它们春日美姿了。

言外之意,人不能长生,其功名富贵就要及早得到,否则就有得不到危险;

既或得到了也难以长存。

所以古人求仕的经验,“早据要路津”,实现竹帛留名的人生价值。

表面上看这两句与前两句无关,然而它是似断实连,是对游仙长生的否定。

诗意的发展,感情跳荡,思潮起伏的写照,因而表现为诗句的跳跃性,留给人们以悬念,追求究竟,诱人深入,弄得水落石出。

当其悔恨昨非之时,必然改弦更张,作出新的抉择,“畏落日月后,强欢歌与酒。

”及时行乐,纵情歌唱,酣饮消忧。

否则就要落在时间的后面,衰朽之躯,想行乐也不可能了,空空地走向死亡世界,白活了一生。

一个“强欢”,透露出其内心曲隐之愁情,是不情愿地造作欢情,是无欢心地造作欢情,是借歌与酒消解胸中愁情,是一时的麻醉。

这种有意识麻醉自己是心灵更痛苦的表现,这是李白艺术上超常的表现,发人人所感而尚未意识到的内心深曲。

这是大家路数,而非小家捉襟见肘的手法。

然而,就是这一点强作排解的自我克制的希望,也难以达到与满足,痛心地写下了结尾诗句:“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

”严酷的秋霜从无仁爱之心,萧杀万物,于人也无所惜,突然间降临,侵害蒲柳之姿。

蒲柳为草木之名,体柔弱而经不起风霜,经霜而枯枝败叶,苦无生机。

这里是用典,《世说新语》记载,顾悦与梁简文帝同岁,而顾发早白。

简文帝问顾“卿何以先白?

”顾答:“蒲柳之姿,望秋而落;

松柏之姿,经霜弥茂。

”蒲柳之姿是顾自指,松柏之姿喻简文帝。

李白用此典切合自己身份,微贱之躯,经不得风霜摧残。

秋霜这里既是自然的威力,同时又是象征邪恶的政治势力的残酷打击。

以不可抗御的力量打击毫无准备的柔弱微贱之躯,其结果不言自明。

结句不仅含蕴丰厚,而感情也至痛。

令人不平,催人泪下。

真是可以称作长歌当哭之作。

  李白这篇乐府诗综合前人同题之作的长处,而自成一格,以气为主,以自然为宗,清新俊逸,奇伟特出,是大家手笔。

诗以比兴诗句开其端,触景生情,但它并非泛咏桃李荣谢,人生无常,及时行乐之作,而是表现出用常得奇,抒写出超出常人的胸怀壮思,生命的价值。

绝非庸庸碌碌的小人私欲,它是盛唐时代精神的高扬。

它描写出一代人的精英的爱国衷肠,对美好的自然春景的赞颂,对爱美与追求美好理想的倾诉,对自己事业无成的愤懑及自我解脱不成的痛苦,敞开心扉,让人们尽情了解他的内心衷曲。

一颗跳荡的心,激荡的变化,万端的感情,牵动着优美的自然画面,透视出社会的不公正。

美好理想总是难以兑现,为此而忧患着,抗争着,终不免遭受秋霜的厄运。

美好的人性遭受摧残,不是一个时代的现象,而是阶级社会中共有的现象。

盛唐社会尤其如此,令人深思。

  李白成功地塑造这天才者遭受厄运的心象,还借助于他熔铸古诗的叙事、抒情、议论手法于一炉,运用得出神入化,挥洒自如,成为一个完整艺术表现体系,只见诗境美,而不见技法。

这正是李白所追求的清真美。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三李诗鉴赏辞典.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21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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