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 余在海上,慧云有词见寄,即步其韵

作者: 柳亚子 朝代: 近代

小屏红烛,正去年今夕,与君相叙。

间息寻消刚一载,料理重逢偏误。

幽怨词笺,峥嵘剑气,迟汝从头絮。

一灯古店,低徊往事如许。

最怜絮迹萍踪,天涯地角,哀怨谁能语?

江左夷吾无恙在,歌泣新亭何处?

南国行人,西湖狂客,迢递双鱼素。

晨星寥落,海天无限凝伫。

东居 四

作者: 苏曼殊 朝代: 近代

翡翠流苏白玉钩,夜凉如水待牵牛。

知否去年人去后,枕函红泪至今流。

浣溪沙·山寺微茫背夕曛

作者: 王国维 朝代: 近代

山寺微茫背夕曛,鸟飞不到半山昏。

上方孤磬定行云。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

可怜身是眼中人。

山寺微茫背夕曛,鸟飞不到半山昏。

上方孤磬定行云。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

可怜身是眼中人。

  上阕“山寺微茫背夕曛”,如认为确有此山、确有此寺,而欲指某山、某寺以实之,则误矣。

此词前片三句,但标举一崇高幽美而渺茫之境界耳。

近代西洋文艺有所谓象征主义者,静安先生之作殆近之焉。

我国旧诗旧词中,拟喻之作虽多,而象征之作则极少。

所谓拟喻者,大别之约有三类:其一日以物拟人,如吴文英《浣溪沙》词“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杜牧《赠别》诗“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是以物拟人者也:其二日以物拟物,如东坡《永遇乐》词“明月如霜,好风如水”,端己《菩萨蛮》词“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是以物拟物者也;

其三日以人托物,屈子《离骚》“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骆宾王《在狱咏蝉》诗“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以人托物者也。

要之,此三种皆于虚拟之中仍不免写实之意也。

至若其以假造之景象,表抽象之观念,以显示人生、宗教,或道德、哲学,某种深邃之义理者,则近于西洋之象征主义矣。

此于古人之作中,颇难觅得例证。

《珠玉词》之《浣溪沙》“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六一词》之《玉楼春》“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东风容易别”,殆近之矣。

以其颇有人生哲理存乎其间也。

然而此在晏、欧诸公,殆不过偶尔自然之流露,而非有心用意之作也。

正如静安先生《人间词话》所云:“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

”而静安先生之词,则思深意苦,故其所作多为有心用意之作。

樊志厚《人间词甲稿序》云:“若夫观物之微、托兴之深,则又君诗词之特色。

”此序人言是静安先生自作而托名樊志厚者,即使不然,而其序言亦必深为静安先生所印可者也。

“山寺微茫”一起四字,便引人抬眼望向半天高处,显示一极崇高渺茫之境,复益之以“背夕曛”,乃更增加无限要渺幽微之感。

黄仲则《都门秋思》有句云“夕阳劝客登楼去”,于四野苍茫之中,而举目遥见高峰层楼之上独留此一片夕阳,发出无限之诱惑,令人兴攀跻之念,故日“劝客登楼去”,此一“劝”字固极妙也。

静安词之“夕曛”,较仲则所云“夕阳”者其时间当更为晏晚,而其光色亦当更为黯淡,然其为诱惑,则或更有过之。

常人贵远而贱近,每于其所愈不能知、愈不可得者,则其渴慕之心亦愈切。

故静安先生不日“对”夕曛,而日“背夕曛”,乃益更增人之遐思幽想也。

人于此尘杂烦乱之生活中,恍惚焉一瞥哲理之灵光,而此灵光又复渺远幽微如不可即,则其对人之诱惑为何如,静安先生盖尝深受西洋叔本华悲观哲学之影响,以为“生活之本质何,欲而已矣。

欲之为性无厌。

一欲既终,欲随之,故究竟之慰藉终不可得也。

故人生者如钟表之摆,实往复于苦痛与倦厌之间者也。

”锄静安先生既觉人生之苦痛如斯,是其研究哲学,盖欲于其中觅一解脱之道者也。

然而静安先生在《静庵文集续编·自序二》中又云:“余疲于哲学有日矣。

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

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

”然则是此哲理之灵光虽惚若可以瞥见,而终不可以求得者也。

故日:“鸟飞不到半山昏。

”人力薄弱,竟可奈何,然而人对彼一境界之向往,彼一境界对人之吸引,仍在在足以动摇人心。

有磬声焉,其音孤寂,而揭响遏云,入乎耳,动乎心,虽欲不向往,而其吸引之力有不可拒者焉,故曰“上方孤磐定行云”也。

  于是而思试一攀跻之焉,因而下阕乃有“试上高峰窥皓月”之言。

曰“试上”,则未曾真筒到达也可知;

曰“窥”,则未曾真筒察见也可想。

然则此一“试上”之间,有多少努力,多少苦痛。

此又静安先生在《红楼梦评论》一文所云:“有能除去此二者(按指苦痛与倦厌),吾人谓之日快乐。

然当其求快乐也,吾人于固有之苦痛外,又不得不加以努力,而努力亦苦痛之一也。

且快乐之后,其感苦痛也弥深。

故苦痛而无回复之快乐者有之矣,未有快乐而不先之或继之以苦痛者也。

”(按:此实叔本华之说)是其“试上高峰”原思求解脱、求快乐,而其“试上”之努力固已为一种痛苦矣。

且其痛苦尚不止此。

盖吾辈凡人,固无时刻不为此尘网所牢笼,深溺于生活之大欲中,而不克自拔,亦正如静安先生在《红楼梦评论》中所云:“于解脱之途中,彼之生活之欲,犹时时起而与之相抗。

”夫如是,固终不免于“偶开天眼觑红尘”也。

已知其“偶开”必由此不能自己、不克自主之一念耳。

陈鸿《长恨歌传》云:“由此一念,又不得居此,复堕下界,且结后缘。

”而人生竞不能制此一念之动,则前所云“试上高峰”者,乃弥增人之艰辛痛苦之感矣。

窃以为前一句之“窥”,有欲求见而未全得见之憾;

后一句之“觑”,有欲求无见而不能不见之悲。

而结之日“可怜身是眼中人”,彼“眼中人”者何,固此尘世大欲中扰扰攘攘、忧患劳苦之众生也。

夫彼众生虽忧患劳苦,而彼辈春梦方酣,固不暇自哀。

此譬若人死后之尸骸,其腐朽靡烂乃全不自知,而今乃有一尸骸焉,独具清醒未死之官能,自视其腐朽,自感其靡烂,则其悲哀痛苦,所以自哀而哀人者,其深切当如何耶,于是此“可怜身是眼中人”一句,乃真有令人不忍卒读者矣。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著,中英参照迦陵诗词论稿(下),南开大学出版社,2014.12,第906-8页

南歌子·又是乌西匿

作者: 王国维 朝代: 近代

又是乌西匿,初看雁北翔。

好与报檀郎:春来宵渐短,莫思量。

蝶恋花·莫斗婵娟弓样月

作者: 王国维 朝代: 近代

莫斗婵娟弓样月,只坐蛾眉,消得千谣诼。

臂上宫砂那不灭,古来积毁能销骨。

手把齐纨相诀绝,懒祝西风,再使人间热。

镜里朱颜犹未歇,不辞自媚朝和夕。

答客诮 

作者: 鲁迅 朝代: 近代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题三义塔

作者: 鲁迅 朝代: 近代
三义塔者,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埋骨之塔也,在日本,农人共建。 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 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西村博士于上海战后得丧家之鸠,持归养之,初亦相安,而终化去。建塔以藏,且征题咏,率成一律,聊答遐情云尔。
三义塔者,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埋骨之塔也,在日本,农人共建。三义塔是为纪念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那只被救而又死去的鸽子,并埋葬其遗骨之塔。此塔修建于日本,是当地爱好和平的农民共同修建的。 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 日本强盗轰炸上海闸北人民,饥饿的鸽子在瓦砾堆中幸存。 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偶然遇到好心肠的日本友人,把这只劫后的鸪子带回东瀛。鸽子死了还建筑起高塔纪念,日本农民常把它记挂在心田。 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如果死去的鸽子从梦中醒回,将化作精卫鸟衔石填平东海。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消除战争种下的仇恨的种子,中日两国人民必将同仇敌忾。 西村博士于上海战后得丧家之鸠,持归养之,初亦相安,而终化去。建塔以藏,且征题咏,率成一律,聊答遐情云尔。西村真琴博士在上海战后救了一只失去家园的鸽子,并把这只鸽子带回到日本喂养,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好,可是,鸽子最终还是死掉,遂为鸽子建冢以埋葬鸽子的尸骨,并且为冢的落成征求诗文,所以草率的写了这首七律,姑且表达深远的情谊罢了。 参考资料: 1、 谢邦华 张纯武.鲁迅旧诗导读.武汉市:武汉大学出版社,1989年:208-210页 2、 吴传玖.鲁迅诗释读.昆明市:云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9年:95页
三义塔者,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埋骨之塔也,在日本,农人共建。塔:对冢上立碑的美称。鸠:即鸽子,日本人称为“堂鸠”。三义里:当时上海闸北的一个里弄,焚毁于1932年1月上海抗战中。 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 奔霆飞熛(biāo):指激战中枪炮和炸弹的轰击焚烧。霆:疾雷;熛:火焰,原作“焰”。败井:被毁坏了的井。颓垣(yuān):倒塌了的墙。垣:墙。 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值:碰到。大心:宽厚的心。瀛洲:传说东海中的神山名,这里是指日本。 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精禽:指精卫鸟。《山海经》中说:炎帝的小女儿女娃在东海淹死,后变成精卫鸟,为了复仇,它不停地衔来西山的木石,要把东海填平。这句是说死去的鸽子如能像梦醒似的复活,它也一定会像精卫鸟一样,去填平东海(暗指向日本帝国主义讨还血债)。斗士:指中日两国的反法西斯战士。抗流:抗击当时世界上的法西斯逆流。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劫波:佛教用语,这里是指长时期的意思。泯(mǐn):消去。 西村博士于上海战后得丧家之鸠,持归养之,初亦相安,而终化去。建塔以藏,且征题咏,率成一律,聊答遐情云尔。西村博士:西村真琴(1883-1956),日本生物学家。一·二八事变时曾来上海。持归:带回日本去。化去:死去。·遐情:远道来的情谊,指从日本来征求题咏。云尔:罢了。 参考资料: 1、 谢邦华 张纯武.鲁迅旧诗导读.武汉市:武汉大学出版社,1989年:208-210页 2、 吴传玖.鲁迅诗释读.昆明市:云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9年:95页
三义塔者,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埋骨之塔也,在日本,农人共建。 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 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西村博士于上海战后得丧家之鸠,持归养之,初亦相安,而终化去。建塔以藏,且征题咏,率成一律,聊答遐情云尔。  这是一首咏物寄情的七言律诗。这也是一首应友人征请题咏的酬对诗。这种诗在旧体诗中数量较多,一般都是通过写物寄托诗人的个人情怀;特别是出题而咏,多就事论事,很少生发开去表现出深广的主题。但作者鲁迅的这首诗却借一小的具体事物——一只鸽子,一座为埋鸽而建的塔冢,生发出一个巨大深广的主题,揭露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的侵略,更把日本人民和日本帝国主义者严加区别,指出两国人民情如兄弟,展示随着时间的推移,待到“劫波”逝去,中日两国人民就将友好下去。这首题咏的七言律诗,表现出如此巨大深广的主题,不但充分说明了作者的眼光和襟怀,也充分说明作者深厚的艺术功力:审视题咏对象,发掘蕴含意义,形象自然地传情表意的能力。   这首诗的小引及诗后的跋文,对诗中所咏之物以及写诗的因由都交代得很清楚。言虽不多,但有两点异常突出:鸽子是上海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上海引起的“一.二八”事件)闸北炮火下的剩存者;是日本友人将鸽子“持归养之”,鸽子死后又“建塔以藏”,表现出非一般的做法和感情。全诗正是从这两点出发来立意、写实、遐想、抒情。   这首诗的首、颔两联完全是写实。“奔霆飞螵”、“败井颓垣”形象地写出了日寇飞机轰炸上海闸北时的情景:炸弹轰响,烈焰飞腾,墙倒屋塌。“歼人子”是写死于血泊中的无辜平民百姓;“剩饿鸠”则点出这只“丧家之鸽”,它既是日本侵略者炮火下的幸存者,又是帝国主义野蛮屠杀的证据。然而,日本人民并不同于日本侵略者,他们怀着对中国人民友好的感情把这只“饿鸠”带回国内,精心喂养,死后又“建塔以藏”。这不是一般的“善心”,不是一般的“人道主义”,其意分明表露了对日本帝国主义野蛮侵略中国的无声抗议,表露了对中国人民遭受的灾难抱有深深的同情和歉疚。   颈、尾两联则驰骋作者的遐想,抒发着作者的感情。作者由死去的“饿鸠”联想到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精卫鸟。这是一只具有极大意志力和毅力的神鸟。不过它衔石填海是为报自己溺水之仇,鲁迅要说的饿鸠复活衔石填海则是要填平隔开中日两国人民的沟壑,使两国人民友好相通。这从紧接着的下一句“斗士诚坚共抗流”的诗意可看出来。因为中国人民自不必说,日本的反战人士(这里以西村博士为象征,为代表)也在抗拒着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这里特别指出的是诗的尾联表现的思想感情,它表明作者超前的眼光 :超越艰难的当下,看到美好的将来,到那时,站在历史的高度回过头来看这一段往事,不快的记忆将烟消云散,留下的只能是两国人民的兄弟情谊。作者鲁迅的这一眼光和信念不仅在这首诗中写出,就在写这首诗数月前他在为日本无产阶级作家小林多喜二死难时,发给小林家属的唁电中就明确表示:“中日两国人民亲如兄弟,资产阶级欺骗人民,用血在我们之间制造鸿沟,并且继续制造。但是无产阶级和它的先锋队正在用自己的血来消灭这道鸿沟。……”此后,在1935年为日本友人内山完造作《活中国的姿态》写的序中也说:“据我看来,中国和日本的人们之间,是一定会有相互了解的时候的”;尽管他接着又说“现在却不是这时候”,但他相信这一天迟早总会到来。这表明作者鲁迅具有坚定的信念和广阔的胸怀。   总观全诗,作者对一件细小具体的事物,用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思想之光照射,通过阶级的和历史的分析,生发出巨大深广的主题。全诗形象生动,想象丰富,巧妙用典,虽写悲痛之事(上海战火,鸽子死去),却情调高扬,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因为情深意长,有鼓舞力量。所以说这首诗既是现实主义的,又是浪漫主义的;也可以说这首诗是一首高亢激越的国际主义赞歌。 参考资料: 1、 王景山.鲁迅名作鉴赏辞典.北京市:中国和平出版社,1991年:951-952页

教授杂咏四首 

作者: 鲁迅 朝代: 近代

作法不自毙,悠然过四十。

何妨赌肥头,抵挡辩证法。

可怜织女星,化为马郎妇。

乌鹊疑不来,迢迢牛奶路。

世界有文学,少女多丰臀。

鸡汤代猪肉,北新遂掩门。

名人选小说,入线云有限。

虽有望远镜,无奈近视眼。

闻萍醴义师失败有作

作者: 柳亚子 朝代: 近代

呜咽笳声怨,南朝王气消。

赤乌吴正朔,黄犊汉歌谣。

胡运百年永,楚风三户凋。

招魂何处是?

江汉水迢迢。

巢南书来,谓将刊长兴伯吴公遗集,先期

作者: 柳亚子 朝代: 近代

吾乡陈季子,磊落复英奇。

不远关河阻,殷勤尺素驰。

遗闻珍义侠,喜气溢门楣。

扬讫千秋事,如君信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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