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坐赠吴武陵 文
稍稍雨侵竹,翻翻鹊惊丛。
美人隔湘浦,一夕生秋风。
积雾杳难极,沧波浩无穷。
相思岂云远,即席莫与同。
若人抱奇音,朱弦縆枯桐。
清商激西颢,泛滟凌长空。
自得本无作,天成谅非功。
希声閟大朴,聋俗何由聪。
夏初雨后寻愚溪 文赏
悠悠雨初霁,独绕清溪曲。
引杖试荒泉,解带围新竹。
沉吟亦何事,寂寞固所欲。
幸此息营营,啸歌静炎燠。
悠悠雨初霁,独绕清溪曲。
引杖试荒泉,解带围新竹。
沉吟亦何事,寂寞固所欲。
幸此息营营,啸歌静炎燠。
诗的开头两句:“悠悠雨初霁,独绕清溪曲。
”霁是指雨后或雪后转晴。
久雨初晴,诗人独自来到清澈的小溪旁,顺着弯弯曲曲的溪岸行走。
好像是在暗喻他前半生的经历,如同在绵绵的春雨之中,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弯路,终于找到“愚溪”这块“世外桃源”。
第三、四句:“引杖试荒泉,解带围新竹。
”写他看到荒野中的清泉,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拐杖去试探深浅;
并且将自己身上的带子解下,把那些倒伏的嫩竹捆扶起来。
通过对景物的描写突出自己的行动。
似乎是在自我表白:虽然独自一人被贬到永州,但是他并没有灰心丧气,而是利用手中的笔,去试探清泉的“深浅”,什么毁谤、诬陷与攻击,统统撇在了脑后;
同时,还要对那些后学晚辈之类“嫩竹”,尽力给予关照与扶持。
第五、六句:“沉吟亦何事,寂寞固所欲。
”写他以前经常为了功名利禄之类事情而沉吟不已,白白地浪费了许多光阴;
但为了实现“利安元元”的远大抱负和理想,又惧怕什么孤独与寂寞呢?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自己应该预料得到的结果。
第七、八句:“幸此息营营,啸歌静炎燠。
”营营是谋求的意思;
炎燠是指天气极热。
这两句中的“幸”字和“静”字,特别耐人寻味。
“幸”字是“有幸、幸运”的意思。
写他“有幸”来到这里休养生息,应该大声唱着歌谣来对付特别炎热的天气。
“许国不复为身谋”,要为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去奋斗,肯定会付出不少的代价。
跟屈原以身殉国相比,跟元和元年(公元 806 年)被赐死于贬所的王叔文相比,自己还是非常“幸运”的人。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呢?
“静”字可以看作全诗的“诗眼”。
古人说:“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
”在柳宗元的眼中,愚溪是一个与自己拥有同样的品质,同样遭遇的天涯知己。
他与它对话,倾诉自己的情怀和不平,从而获得心理上的暂时平衡和安慰;
他有意识地在这人烟稀少的远僻之地,用“拐杖去试探荒泉的深浅”,扶起“倒伏的嫩竹”,“以 动求静”;
他用一种平和、恬静的心态,来对待炎热的“天气”——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
诗中所创设出来的这种宁静、淡远的意境,是由于柳宗元对世俗的淡漠;
而对世俗的淡漠,来自于佛教的出世思想作用的结果。
因而,他能够心无挂碍,和世俗事务暂时绝缘,本着一种超功利、超现实的心境,从自然中体会到了禅意,又以禅意去体味人生,从而达到了与自然与人生合一的闲散悠然的境界,放下争逐之心、功利之念,甚至觉得脱离了局促的社会政治樊篱,贬谪南荒对他倒是一件幸事。
所以,他觉得必须高高兴兴地去面对未来,敢于大声地唱着歌去迎接“炎夏”的挑战。
《夏初雨后寻愚溪》,跟他同时期的许多诗文都有所不同,格外豁达、乐观,不再为自己的处境而烦恼,不再为日后的前程而困扰,给人一种“解脱世俗尘网的束缚、超越人世间烦扰与困惑”的崭新的精神风貌。
他坚持了这种在困境中顽强执着的追求精神,和勇往直前、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才使得困居“南荒”的十年,成了柳宗元生命里程中崭新的拼搏时期,铸就了唐代文学史与思想史上的又一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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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三良 文翻赏
束带值明后,顾盼流辉光。
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款款效忠信,恩义皎如霜。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
壮躯闭幽隧,猛志填黄肠。
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
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从邪陷厥父,吾欲讨彼狂。
束带值明后,顾盼流辉光。
衣冠整洁的三良正遇上明君秦穆公,他们才高志大,一顾一盼都光彩四射。
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他们竭尽全力辅助朝政,使秦国与列国鼎足而立,受到四方称颂。
款款效忠信,恩义皎如霜。
三良效忠穆公恳切殷勤忠诚不二,君臣间恩礼情义就像秋霜般洁净。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
穆公在生时同三良就像一个人一样,死了也不肯同三良分身。
壮躯闭幽隧,猛志填黄肠。
壮士之躯埋闭在幽深墓道,勇猛之志只得填充在棺木中。
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人死陪葬不是礼义之举,况且还是用他的忠信良臣!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
霸主的基业于是乎衰败不振,而晋楚的国势趁此壮大兴隆。
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魏武帝之子之所以不从父命,以人为殉,是认识到父亲被疾病搞迷乱了,遗命不需要遵从。
从邪陷厥父,吾欲讨彼狂。
康公遵从非礼的殉葬作法,陷入父皇陷阱,我想揭竿而起讨伐那昏庸的秦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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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带值明后,顾盼流辉光。
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款款效忠信,恩义皎如霜。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
壮躯闭幽隧,猛志填黄肠。
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
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从邪陷厥父,吾欲讨彼狂。
“三良”事最早见于《诗经·秦风·黄鸟》。
据《左传》鲁文公六年载,“秦穆公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针虎为殉,皆秦之良也。
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
”此后史家、诗人对秦穆公杀害三良一事的评论便络绎不绝,有对具体史实进行加工的,如东汉应劭认为秦穆公与三良约定同生共死,三良自愿殉葬;
有由此探讨君臣关系、个体生命价值的,如陶渊明、苏轼等等。
柳宗元《咏三良》诗意可分两层来分析。
前十句为第一层,是就三良来说。
诗人以饱蘸热情之笔,刻画了三良一心报国、忠君以死的义士形象。
应该说,这与《黄鸟》一诗的记载是相违背的。
《黄鸟》首章云:“交交黄鸟,止于棘。
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维此奄息,百夫之特。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清马瑞辰曰:“诗以黄鸟之止棘、止桑、止楚,为不得其所,兴三良之从死,为不得其死也。
棘、楚皆小木,桑亦非黄鸟所宜止,《小雅·黄鸟》诗‘无集于桑’是其证也。
”马说甚是。
诗中描绘三良死前是“临其穴,惴惴其栗”,全无视死如归的气概,正是死不得其所的明证。
不过宗元反其道而行,也是有所本的。
汉末王粲《咏史诗》论三良之死曰:“结发事明君,受恩良不訾。
临末要之死,焉得不相随?
……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
同知埋身剧,心亦有所施。
”认为他们具有事君以死的志向。
二诗对照,无论是“束带值明后”与“结发事明君”的细节描绘,还是“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与“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的死亡价值判断,其相似之处都是惊人的。
究其原因,王粲《咏史诗》作于汉献帝建安十六年随曹操西征马超归途中,其时王粲效力于曹氏不久,故宣扬“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认为三良从穆公而死乃忠义之举。
而柳宗元《咏三良》则是借史事来抒己之怀抱,既有对在朝为官时峥嵘岁月的回忆,又有对宪宗者流打击王叔文政治集团行为的讨伐。
其《读书》一诗云:“幽沈谢世事,俛默窥唐虞。
上下观古今,起伏千万途。
遇欣或自笑,感戚亦以吁。
”《咏史》之咏叹燕昭王、乐毅,《咏三良》之批判秦康公,无不是由读史而引起的感慨。
其《冉溪》诗云:“少时陈力希公侯,许国不复为身谋。
”顺宗重用王叔文集团,刘禹锡、柳宗元等人积极参政,使得“人情大悦”,政局为之一新。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正是君臣相得的形象写照。
然而若撇开柳宗元《咏三良》诗的政治隐喻不谈,而就其对君臣关系的讨论来看,不得不说此诗的深刻性和陶渊明的同题之作相比是有很大差距的。
陶诗虽亦有“出则陪文舆,入必侍丹帷。
箴规向已从,计议初无亏”的描述,但“忠情谬获露,遂为君所私”与“厚恩固难忘,君命安可违”的议论,则深刻揭示了为人臣子的无奈与悲哀。
事君以忠,为君所赏,本是做臣子的价值体现,但若过于忠诚,连同身家性命都被国君据为己有,那么结果只能是投穴同死。
渊明说“忠情谬获露”,“谬”字真是深可玩味:君主的厚恩往往与其对臣子的控制紧紧联系在一起,“君命安可违”实乃“君命不可违”。
他对君主专制下的臣子的个人价值进行了深沉的反思。
人才乃国之公器,非国君的一己之私,更何况人本身又具有独立存在的价值。
这直接启发了苏轼《和〈咏三良〉》“我岂犬马哉?
从君求盖帷”中洋溢的对个体独立人格的尊重以及“杀身固有道,大节要不亏”中对为人臣子原则的揭橥。
宗元《咏三良》诗在这一点上,和陶渊明相比是一个倒退。
《咏三良》诗的后六句为第二层,是就秦康公来说。
秦穆公命令三良为自己殉葬,这在礼仪上是不合的,朱熹即云:“史记秦武公卒,初以人从死,死者六十六人。
至穆公遂用百七十七人,而三良与焉。
盖其初特出于戎翟之俗,而无明王贤伯以讨其罪。
于是习以为常,则虽以穆公之贤而不免。
”在中原地区人看来,秦穆公以一百七十七人殉葬,自然是极其野蛮的行为,又何况其中还有国家的贤才。
穆公死后,秦国的东征有所缓慢,晋、楚相继称霸,这和穆公以贤殉葬、大失人心有一定的关系。
《左传》中“君子”即言:“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
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
……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
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宗元所论正是本此。
然而他的真正意图并不在批判秦穆公,而是借此讨伐穆公的继任者康公,其策略是拿康公与魏颗进行比较。
《左传》鲁宣公十五年记载:“魏武子有嬖妾,无子。
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
’疾病则曰:‘必以为殉。
’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
’”魏颗在魏武子的不同命令之间选择了改嫁父妾的做法。
这样既挽救了父妾的性命,又避免了魏武子背上以人殉葬的骂名。
可是在史书有关三良殉死的记载中,却没有康公的声音,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穆公的命令明显是错误的,倘若三良从死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胁迫所致,康公命令他们不死,不但可以避免父亲残暴的遗命付诸行动,而且还可赢得人心,加强自己的统治基础,甚至可以继续父亲的东征事业。
在这种情况下,康公如果选择沉默,即是承认穆公命令的有效性。
柳宗元正是在此基础上立论的。
应该说宗元的立论角度是颇为新颖的,然而倘若仔细研究,则会发现宗元的论证恰恰是偏颇的。
首先,如前朱熹所言,秦国的风俗与中原地区不同,以人殉葬是习以为常之事,穆公父子的行为是合乎旧俗而有违于情理,没有与时俱进。
宗元对秦国当时旧俗似乎没有注意到,没有把穆公父子的行为放到特定的环境中去考察。
其次,康公与魏颗面对的情况是不同的:魏颗面临着两种选择,即既可以执行武子神智清醒时的使妾改嫁的命令,也可以执行其父神智不清时的使妾殉葬的命令,而康公只有一种选择,在“父没,观其行。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论语·学而》)的春秋时期,康公执行父命乃被动行事,无可厚非。
当然,康公以三良殉葬,只是一味尽孝而不顾国家利益和生者的性命,也最终毁了父亲的一世英名(他本可以挽救的),宗元就此讨伐他也是对的,这表现了宗元的人道主义精神和时代的进步。
不过宗元说“吾欲讨彼狂”,称康公为狂乱之人,大加讨伐,在程度上未免重了些。
苏辙以为:“然三良之死,穆公之命也。
康公从其言而不改,其亦异于魏颗矣。
故黄鸟之诗交讥之也。
”与宗元一样,苏辙对康公的处境似乎没有明察,自然也谈不上“了解之同情”了。
再次,就此诗的写作意图而言,如前所述,此诗是借讨伐康公来讨伐唐宪宗。
柳宗元认为康公与宪宗的共同点是“从邪陷厥父”。
这里,他又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
穆公使三良殉葬的命令是错误的,康公如果改变父命,这无疑是正确之举。
可是现在宗元以宪宗来类比康公,就诗歌本身来说,应该是责备宪宗没有改变父亲错误的命令,但实际情况是宪宗改变了在宗元看来是正确的命令,因为他把顺宗朝几乎所有的变革措施都废除了,并且残酷打击了所有运动参与者。
所以宗元把宪宗和康公相类比是错误的。
参考资料: 1、 高平.柳宗元《咏三良》诗质疑[J].古典文学知识,2008(02)
春怀故园 文
巽公院五咏 文翻
戏题石门长老东轩 文注
石门长老身如梦,旃檀成林手所种。
坐来念念非昔人,万遍莲花为谁用?
如今七十自忘机,贪爱都忘筋力微。
莫向东轩春野望,花开日出雉皆飞。
石门长老身如梦,旃檀成林手所种。
身如梦:指人生往事如梦。
旃檀(zhāntán沾谈):梵文“旃檀那”的省称,即檀香。
玄应《众经音义》:“旃檀那,外国香木也,有赤、白、紫等数种。
”是一种常绿乔木,木材极香,可以用来制作扇骨等多种器具,也可药用,或制成各种香料。
手所种:指旃檀的幼树是石门长老亲手栽种。
坐来念念非昔人,万遍莲花为谁用?
非昔人:其意是说,石门长老长年坐坛念经,年岁渐老,今非昔比。
万遍:形容反复念诵。
莲花:指《妙法莲华经》,这里泛指一切佛经。
为谁用:意为没有人愿意听他念诵佛经。
如今七十自忘机,贪爱都忘筋力微。
忘机:指忘却计较或没有巧诈之心。
这里指自甘恬淡与世无争。
贪爱:指石门长老年青时的理想与追求。
筋力微:形容身心老迈,壮志消沉。
莫向东轩春野望,花开日出雉皆飞。
雉(zhì志):即野鸡。
雉皆飞:比喻诗人亲友多丧、孤苦伶仃的意思。
典出乐府琴曲《雉朝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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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元暠师诗 文翻
侯门辞必服,忍位取悲增。
去鲁心犹在,从周力未能。
家山余五柳,人世遍千灯。
莫让金钱施,无生道自弘。
侯门辞必服,忍位取悲增。
王侯们的责备定当服从,容忍司马之位我日增悲愤。
去鲁心犹在,从周力未能。
计“堕三都”孔子逃离鲁国,周朝大礼我无力振兴。
家山余五柳,人世遍千灯。
陶潜隐居避开尘世的纷争,人世间到处是香烟燎绕的佛灯。
莫让金钱施,无生道自弘。
不要以为施舍金钱就是佛道,弘扬佛道还需懂得“无灭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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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秀才处见亡友吕衡州书迹 文
法华寺石门精舍三十韵 文
拘情病幽郁,旷志寄高爽。
愿言怀名缁,东峰旦夕仰。
始欣云雨霁,尤悦草木长。
道同有爱弟,披拂恣心赏。
松谿窈窕入,石栈夤缘上。
萝葛绵层甍,莓苔侵标榜。
密林互对耸,绝壁俨双敞。
堑峭出蒙笼,墟险临滉漾。
稍疑地脉断,悠若天梯往。
结构罩群崖,回环驱万象。
小劫不逾瞬,大千若在掌。
体空得化元,观有遗细想。
喧烦困蠛蠓,跼蹐疲魍魉。
寸进谅何营,寻直非所枉。
探奇极遥瞩,穷妙閟清响。
理会方在......更多
入黄溪闻猿 文翻注赏
溪路千里曲,哀猿何处鸣。
孤臣泪已尽,虚作断肠声。
溪路千里曲,哀猿何处鸣。
黄溪的小路弯弯曲曲千里绵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猿猴的哀鸣?
孤臣泪已尽,虚作断肠声。
孤独无助的臣下早己衫湿泪尽,枉然徒劳发出凄哀断肠的悲声。
参考资料: 1、 (唐)柳宗元著,吴文治选注.柳宗元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02月:34 2、 赵乃增编著.好风如水:唐诗赏析:吉林文史出版社,2004年01月:143
溪路千里曲,哀猿何处鸣。
孤臣泪已尽,虚作断肠声。
孤臣:孤立无援、忧心国事的臣下。
虚作:空作,徒作。
断肠声:指哀猿悲鸣。
参考资料: 1、 (唐)柳宗元著,吴文治选注.柳宗元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02月:34 2、 赵乃增编著.好风如水:唐诗赏析:吉林文史出版社,2004年01月:143
溪路千里曲,哀猿何处鸣。
孤臣泪已尽,虚作断肠声。
这首诗首句紧承“题中意”而来,从“溪略”写起,使人开篇即进入“溪路千里曲”的山间小溪境界。
开篇明义,单刀直入,省去许多闲笔。
“千里”极言“溪路”之长,“曲”字极绘“溪路”之形。
“千里”而又“曲”,可见“溪路”依山就势、蜿蜒曲折之态。
次句点题,写“闻猿”。
“哀猿何处鸣?
”正是“两岸猿声啼不住”,时断时续,此起彼伏,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山势之陡峭,森林之莽苍,“溪路”曲折回旋,山水相连又相隔,尽在不言之中。
正因为“溪路千里曲”,故不知“哀猿何处鸣”。
“猿”前着一“哀”字,富于感情色彩。
诗人此时,正处在寂寞、凄怆、哀怨的心境之中,由情及景,故所闻“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以上两句,一从视觉上写“溪路”,一从听觉上写“猿鸣”,而“千里曲”与“何处鸣”又互相映衬,“入黄溪”后的情景宛然清晰。
这样写,尚属平常,当读到三四句时,才使人品出“奇趣”来。
诗承上,紧扣“闻猿”写感受。
君不闻:“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写的是古代渔民舟子的痛苦生活,故闻猿鸣而下泪,倍感其声凄厉。
诗人理当“猿鸣三声泪滂沱”才是。
然而不然,诗却说:“孤臣泪已尽,虚作断肠声。
”言下之意:孤寂的我早已被贬边州,申诉无效,前途无望;
泪已流干,愁肠寸断;
这哀猿声声,徒自空啸,我已经没有泪可流,没有肠可断了。
这看似“反常”的写法,却更深沉地道出了诗人难以言状的身世之感和“哀莫大于心死”的极度的惆怅和痛苦。
此诗头二句写景,景为情设;
后二句抒情,情由景生。
溶情于景,情景交融,自不必说。
妙在抒情不落俗套。
苏东坡曾说:“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
” 诗人闻哀猿长啸,不写“泪沾裳”而说“泪已尽”,不写“肠欲断”而说“肠已断”,由此带出一个掷地有声的“虚”字来—— “虚作断肠声”。
就本应“猿鸣三声泪沾裳”的常理来说,是“反常”;
就实际“孤臣泪已尽”的心境来说,又是“合道”—— 合乎泪尽愈苦之道。
所谓“翻出新意”,所谓“奇趣”,正在这“反常合道”之中。
诗人所以“自放山泽间”,原是为了借山水以遣悲怀,然而结果正如李白所说借酒浇愁一样,“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掩卷沉思,诗人遭遇之不幸,生活之痛苦,情思之含蓄,寄慨之深远,都包孕在这二十字之中。
诗的艺术魅力正在于此。
参考资料: 1、 周萧天主编.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年06月: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