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地貌 山川

丙、山川描写 一、山 山脉 海拔两千米以上的北琏山脉屏立城北,龙走蛇舞,山光映雪,俨然是一幅色调庄重的版画。

城南的山峰则错落层叠,林木繁密,互相争奇斗胜,活像是一幅雄浑壮丽的水墨画。

伊瑟尔山在它们中间,但是你还看不到它,因为城市的建筑把视线挡住了。

顾炯《你好·伊瑟尔山!

》 山峰 两岸的山峰变化成各种有趣的姿态;

有时像飘洒的仙女,有时像持杖的老翁,有时像献桃的猿猴,有时像脱缰的野马……在这初春早晨的薄霭轻雾中,若隐若现,时远时近。

顾工《情如山水》 山岩 别成一格的还有那些石头……有的石头像莲花瓣,有的像大象头,有的像老人,有的像卧虎,有的错落成桥,有的兀立如柱,有的侧身探海,有的怒目相向,有的什么也不像,黑忽忽的,一动不动,堵住你的去路。

李健吾《雨中登泰山》 一座隆起的岩石,上面长着矮树,变得毛茸茸的;

岩石脚下被阿伏纳河河水冲坏,这样一个位置使它有几分像一只巨大的乌龟横卧水面,又像一座拱桥,从底下可以望见一段明丽如镜的河水。

阿伏纳河在这儿仿佛睡着了,尽头远远有飞瀑倒泻于巨石之间;

石上有几株矮小的杨柳,受水力激荡,经常东摇西摆,活像一些弹簧。

(法)巴尔扎克《农民》 这一大堆岩石守卫着一个隘口似的地方,……再过去一点,山已经抖掉了草地和花朵,只剩下石楠做衣服,巉岩作宝石——那儿,山把荒芜渲染成了蛮荒,把娇艳换成了严峻——那儿,山守护着孤独的残余希望和寂静的最后藏身处。

(英)夏洛蒂·勃朗特《简·爱》 不多一会,他就走到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的对面,在一个缓坡上耸立着一块岩石,过路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因风雨而剥落的灰色石壁。

岩石的两边有些地方给爬山虎覆盖住,还有些地方长着橡树和冬青,树根盘生在岩石的空隙中,从那里吸取着养分。

这些树木摇曳在这块峭壁上,酷似战士钢盔上的翎毛,给那副严峻可怕的山岩峭壁增添了几分风韵。

(英)司各特《艾凡赫》 但悬崖下边,地势崎岖不平,上面累积得很好看,堆着许多火山喷出的大块石头和巨大的火山浮石。

所有这些大堆石头分解了,受地下火的力量,上面浮起一层光滑的珐琅质,一经探照灯的照射,发出辉煌的光彩。

岸上云母石的微粒,在我们步行时掀扬起来,像一阵火花的浓云一般飞走。

(法)儒勒·凡尔纳《海底两万里》 在所有这些多彩多姿的岩石当中,我们最感兴趣的是一种深褐色或黑色的石头。

对着阳光看,它们好像涂了一层蜡那么油润光亮。

我用手摸一摸,发现它的表面光滑而坚硬,有如瓷器。

我们不时走到一大片一大片有这类岩石的地方。

如果周围的岩石是黑色的,我们就好像被围在一大堆发亮的无烟煤里。

我好奇地捡起一块岩石来察看。

它很像陨石,但没有陨石那么重。

我手中握着的只不过是地面上的一块普通石头。

但它差不多与外太空落下的陨石一样令人兴奋,并具有神秘感。

(美)艾温·威·蒂尔《冬日漫游》 山谷 守在车窗边,你时时感到你是一只苍鹰在高空展翅飞翔呢!

这时,天空上一抹红霞和黑色云朵,渐渐溶成一片,和远山混合一起,最后一线光亮给云朵镶上银色的边,而这也一瞬即逝了,山谷与天空都黑沉沉的了。

我们不断地从许多大瀑布前经过,衬着暗夜背景,瀑布像一条从高空倒垂下来的白布。

山谷中这里那里闪着点点灯火。

刘白羽《珍珠》 这是一个两山对峙的长谷,中间一条清水石涧,流泉碰在石上,淙淙作响,点滴都留在地上,并不曾流出山去。

涧两岸高大的松柏树,挡住了当顶的日光,这谷里阴森森地,水都映成淡绿色。

张恨水《八十一梦》 举目四望,世界是绿色的。

竹子、铁杉、青冈、鹅掌楸、黑松林……浓浓淡淡的绿,复盖了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像群山深深的呼吸,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感觉。

最使人着迷的,是那条从高高的山坳中奔流而下的溪涧,山泉澄澈得如同有了生命的水晶,喧哗着,打着旋涡,吐着白沫,蜿蜒流泻在堆满乱石的山谷里。

赵丽宏《旅伴》 芙仑谷的里面,土壤肥得出油,地气暖得发酵,又当着夏季的时光,在万物孳孕发育的嘶嘶声音之下,草木的液汁都喷涌得几乎听得出声音来;

在这种情形里,那么就是飘忽轻渺的恋爱,也都不得不变成缠绵热烈的深情。

所以本来就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的人,现在更叫周围的景物熏染得如痴如醉了。

(英)哈代《德伯家的苔丝》 天空乌云密布,十分阴沉,与午饭后的晴朗相比,大不一样。

雨不住地下着,却丝毫不去惊扰山谷的静谧。

雨声和溪水声交融在一起,而画眉那婉转的曲调在湿润的空气里回荡,与前面两者非常协调。

我一路走去,身子擦过杜鹃往下淅沥滴水的花朵。

杜鹃花沿着小径的边沿生长,成簇成团。

小水滴从浸透了的花瓣里落在我手上。

我的脚边也有不少花瓣,因浸泡多时已开始变色,可芳泽犹存,甚至变得更浓郁,同时却又不免带点陈腐。

此外,还有多年苔藓的清香。

泥土的苦涩味、羊齿梗和扭曲入地的树根的气息。

我紧紧抓住迈克西姆的手,不敢出声。

幸福谷的魔力把我整个儿摄住了。

(英)杜穆里埃《吕蓓卡》 山顶 岭顶,高高的白桦树和笔直的落叶松生得那么茂密,阳光从林顶洒下来,像从密致的篦齿里透过来一般,落叶松立刻迸出来金子的光辉,白桦树则摇曳着银光。

森林里是寂静的,现在没有风,也没有鸟鸣。

这里也没有什么杂树,只有白桦的银光,使松林的一片金海中泛起千堆万叠的浪花。

站在岭顶上面,好像离天近了,落叶松的梢尖横扫着天空。

其实内兴安岭并不高,几个大林区平均海拔只有一千三百米,最高的也才海拔一千七百四十九米。

只有这里千重万岭重岭,波澜起伏,最高的依里喀德峰在人们的眼中突然间集结了一个九级浪,觉得没有什么比它再高的了。

端木蕻良《在内兴安岭原始森林里》 山间 我到这儿的时候,正是微雨之后的正午,天突然晴朗了,四周报满绿衣的山峰,都呈着浴后一般的清新。

空气里到处浮荡着野草嫩枝的香味。

溪水响着潺潺的声音,流到远处,便化入石山静寂的怀里。

山峰上树木葱茏青翠,呈现一派盎然的生机。

张闻天《旅途》 山壁 一片明媚的阳光照着苍绿的峭壁。

峭壁上生着有趣的小草,有的开着金黄的小花,有的却是深红和浅红的杜鹃。

在一块悬崖上,一块巨石俯瞰奔流,似乎随时就会从半空中扑下来。

从这块大石上边垂下来几条葛藤,绿叶间挂着一串串紫花。

岩石的上边长着一株低矮的马尾松,枝干拗曲。

姚雪垠《李自成》 这个在孟斯斐尔特山和史特灵山中间狭窄裂口,它是灰色的、长满了地衣的山壁,有几处地方耸立到一千英尺。

在下一天早晨,我们的眼睛一路跟着峭壁上去,它们差不多垂直的上升,上升,上升,伸出裂口层面的幽暗,进入我们上边很高地方有阳光之处。

(美)艾温·威·蒂尔《夏游记趣》 悬崖 马行到一个陡峭的悬崖前,再不走了。

勒住了马望下去,天哪!

万丈深渊,黑洞洞的,什么看不见,只有像是雾一样的水气在里面流动!

方纪《笛音和歌声》 那座从上到下裂开的山,中间留出一道空隙,小道就在裂缝中穿行。

两边都是巨大的石壁,一股汹涌的激流在裂罅间奔腾。

空气是冰凉的,花岗石看着是黑色的,向上一望,一线青天叫人目眩心惊。

(法)莫泊桑《一生》 断崖 过了东埔吊桥,便接上玉里古道,走不到多久,便到父子断崖;

这是这条路上二个大断崖之一,也许是濒临河崖,山石松软,常被激流冲蚀,因而形成断崖;

一边是峭壁,高不可攀,一边是悬崖,深不见底,巉岩突兀,流砾崩石,惊险万分。

应沼舜《攀登秀姑恋山》 峡谷 当你战战兢兢来到它的脚下,仰望它耸天的巍峨时,你会清清楚楚地觉出自己小得如它脚下的一块卵石。

天空像一块窄窄的铅板,严严实实盖在它两壁的顶上。

那正在合拢的两壁就像巨鸟扑翼,仿佛要遮盖整个世界,把你像小鸡一样抓了起来,悬挂在宇宙间。

脚下一片深渊,无可攀扶,无可呼救……这便是拔地而起的太行山里的贺坪峡。

梅洁《贺坪峡印象》 这山峡,天晴的日子也成天不见太阳;

顺着弯曲的便道走去,随便你什么时候仰面看,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

杜鹏程《夜走灵官峡》 在一个峡谷的边岸上,一丛多节的榛木丛生出在水面上。

在洼地里有一条小溪潺潺地流过润泽的草上,引入到另一个园湖里去。

洼地的周围是些老菩提树,并且有一株弯曲的松树枝,像手一样向上面转去。

远一点,有一丛白玫瑰生长在狭窄的山峰上。

这是林鹬在飞渡的时候,所喜爱的地方。

那弯曲的山谷里的泉水由于天空的映照,变成了蓝色,树叶的反射变成了绿色。

两只单调地叫啸着的灰色鸟扑入一丛丛林里,在一株树里的一个地方,有一只野鸽,它为凄伤孤单的爱而不断地咕咕地叫着。

(苏)阿·托尔斯泰《苦难的历程》 两道高得令人头晕目眩的悬崖构成没有尽头的夹壁,只是偶尔被一个峡谷断开,让人窥见一片无人居住的幽秘的世外仙境。

夹壁中间阴影朦胧,而谷内却是阳光普照,一片苍翠,野葡萄的各色各样的小叶像绒毯似的裹着树木,鲜红透熟的浆果点缀林间。

这幅瑰丽如画的景色,好像是对夹壁间大白天里的黑暗进行嘲弄。

谷里见不到人家,一条如带的清澈小溪蜿蜒流过,成群的山鹿在溪边饮水,逍遥自在。

小溪最后像一道银光从悬崖边倾泻而下。

(匈)约卡伊·莫尔《金人》 美丽的、延长的峡谷,从希锡曼山岩的脚下开头,装饰着春天的丛绿,为银带似的蜿蜒的河流所横贯,在太阳光中洗沐。

这里——在希锡曼山岩这里,河流却把《阿迭绥》结束了,行程是经过了狭窄的隘岭和无数连山的曲折,忽从险峻的、满生榆槲的山坡间飞过,忽而在浑身洞穴的岩石下滑行,这岩石,是涌成幻想的宫阙和尖碑,在嘲笑着五行和时光之力。

(保)伐佐夫《村妇》 这谷地真是个可爱的地方!

四周都是崇山峻岭:红彤彤的岩石上面爬满苍翠的常青滕,顶上覆着一丛丛法国梧桐,黄色的悬崖布满流水冲蚀的痕迹;

抬头远眺,那边高高地挂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雪的穗子;

往下望去,阿拉格瓦河同一条从迷蒙的黑峡谷里哗哗地腾而出的无名小河汇合起来,像一根银线似地蜿蜒流去,它闪闪发亮,就像蛇鳞一般。

……真的,这样迷人的景色恐怕哪儿也见不着;

我们的下面是科依索尔谷地,谷地里贯穿着阿拉格瓦河和另一条河,仿佛两根银线;

淡蓝色的迷雾在谷地上流动着,受到温暖的曙光的照耀,向附近的峡谷飘去;

左右都是白雪皑皑,灌木丛生的山脊,一个比一个高,它们互相交错,绵延不绝;

远方是同样的山岭,但没有两个山岩形状彼此相似,而山上的积雪又那么喜气洋洋、那么光辉灿烂地闪着玫瑰红的色彩,使人真想在这儿待上一辈子;

太阳稍稍从暗蓝色的山岭后面露出脸来,只有看惯这种景色的眼睛才能把山岭间阴云分辨开来。

(俄)莱蒙托夫《当代英雄》 岩洞 在洞口抬头望,山相当高,突兀森郁,很有气势。

洞口像桥洞似的作穹形,很宽。

走进去,仿佛到了一个大会堂,周围是石壁,头上是高高的石顶,在那里聚集一千或是八百人开会,一定不觉得拥挤。

泉水靠着洞口的右边往外流。

这是外洞,因为那边还有个洞口,洞中光线明亮。

叶圣陶《记金华的两个岩洞》 我钻过这段甬道之后,发见洞顶忽然高了起来,差不多有二十英尺高。

我向这地下室或地窟的四壁和顶上四面一看,真是灿烂耀目,全岛所无。

只见那四壁反射着我的烛光,放出霞光万道。

至于到底是钻石,是宝石,还是金子,我也弄不清楚。

我现在所来到的地方,实在是一种最美观的洞穴,虽然里面黑洞洞地没有一点光线。

地下又干燥又平坦,上面铺着一层细碎的沙石,所以在里面再也看不见什么令人厌憎的或有毒的虫蛇之类,同时,顶上和四壁也一点都不潮湿。

(英)笛福《鲁滨逊飘流记》 这个洞窟活像一个死人的巨大头颅的内部,穹窿便是脑盖,拱门便是嘴,只是缺了眼眶。

这张嘴吞吐涨落的潮水,在中午大地向外张开,喝进光明,吐出苦水。

好像是那种有智慧的凶恶的生物。

从这拱门射进的日光,透过像玻璃般的海水,变成了绿色,好像“毕宿五”的星光。

充满这种潮湿的光线的海水,变成了绿色,……似乎是熔化了的翡翠。

从没听说过的细致手艺,把绿玉色柔和地染遍了整个洞窟。

洞顶上,活像脑盖那样的突出物,活像脑神经那样蔓延的脉络,发出橄榄石般柔和的光彩。

水上的涟漪返照到洞顶,不断地在那里分解和组合,把它们的金色鳞片扩大或缩小,幻成一种神秘的舞蹈。

……在穹窿的突出处,岩石凹凸处,悬吊着又长又细的植物,它们的根也许穿过花岗岩,沐浴在上面的水沼里,从它们的尖端,如像数念珠那样,一滴一滴的水,像一粒一粒的珍珠落下。

这些珍珠落在洞窟的深渊里,发出温柔的清越的溅声。

……我们不能想象有比这更柔和的景象,也不能遇见比这样更凄惨的景象了。

这是一座不能用语言形容的、心满意足的死神的宫殿。

(法)雨果《海上劳工》 关于这个洞穴,在微弱的光线下,尚能见到洞顶上悬挂着不透明的冰柱般的东西;

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持续下滴的水珠已凝固得坚如刚玉;

那种水珠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不管淌到哪里,能把它所湿润的物体变成石头。

被风吹进去的落叶和树枝,长在洞口,得不到自然界露珠润湿的毛茸茸的灌木,都被这奇妙的过程化成石头。

(美)霍桑《石人》 钟乳石 没有人知道流经尼加耶克山洞的河是从哪里开始的。

山的那边每经一场大雨之后,河水便增加起来,也便呈现淡薄的乳色。

通常河水总是非常清澈的。

在洞里一处较为宽广、河水形成小湖的地方,一根沉在三十英尺水底的铝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好几次渡过为水侵蚀的石所环绕的湖,那些由神工鬼斧所雕出来的石,形状不一而足,有的像人的脸孔,有的像一座教堂,有的像这一种或那一种的动物,多少世纪来就是那样,不动也不变。

钟乳石都像下垂的水柱,都像在溶解之中,每一根都悬着一大水点。

无论手电筒照射到哪个角落,我们都可以看到一种奇境:如镜的水面所反映出来的山洞的倒影。

但有时当我们正在注视时,一滴从钟乳石尖坠下来的水却把画面搅乱了。

所有我们周遭的水雕石和钟乳石都是在悠悠岁月中形成的,使我们想起了东方人关于永恒的观念。

这种观念包含在这句话中:“一片轻纱每一年向喜马拉雅山撞击一次,直到后者倒下粉碎的时候。

” (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石林 离昆明东南一百多公里的路南石林,是世界闻名的最典型的喀斯特地区之一。

奇峰平地怒拔,怪石嶙峋,气象万千。

……石林的面目,往往因观赏位置的不同,昼夜晴雨的交替,晓霞暮霭的变幻而有所变化。

从整体看,有时像一幢幢古代城堡,巍然不动;

有时如万千铁骑,披甲待发,有时像十级火箭,即将冲天而去;

有时又像刀丛剑林,锋芒毕露。

从个别看,有的如巨塔,上尖下大;

有的如巨伞,顶大身小;

有的如恐龙直立,张牙舞爪;

有的如长颈之鹿,窥察动静;

有的像将军在指挥进攻目标;

有的像老人在训斥儿孙;

几乎每个石峰都有不同的来历和传说,这就赋予了各个石峰以性格,给游客以浮想联翩。

洛汀《天下第一奇观》 群峰 攀上峰顶最高处,我们不再是用观赏景致的目光,而像艺术家欣赏自己的杰作那样,深情环视着四周。

举目眺望,时浓时淡的云雾在山腰间缭绕着,一会儿如瀑布翻卷跌落,一会儿如宽阔的江流奔涌。

群峰的尖顶露出云面。

峥嵘威严,恰似满身披挂的武士列成战阵,冒着硝烟屏护着身后果甜菽香的绿洲。

张广金《崂山志趣》 大自然是崇高、卓越而美的,它煞费心机,创造世界。

它创造了人间,还安排了一处胜境。

它选中皖南山区。

它是大手笔,用火山喷发的手法,迅速地,在周围一百二十公里,面积千余平方公里的一个浑圆的区域里,分布了这么多花岗岩的山峰。

它巧妙地搭配了其中三十六大峰和三十六小峰。

高峰下临深谷;

幽潭傍依天柱。

这些朱砂的,丹红的,紫霭色的群峰,前拥后簇,高矮参差。

三个主峰,高风峻骨,鼎足而立,撑起青天。

徐迟《黄山记》 奇峰 (戴宗、李逵)两个又离了县治,投东而行。

果然行不到五里,早望见那座仙山,委实秀丽。

但见:青山削翠,碧岫堆云。

两崖分虎踞龙盘,四面有猿啼鹤唳。

朝看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梢。

流水潺漫,涧内声声鸣玉珮;

飞泉瀑布,洞中隐隐奏瑶琴。

若非道侣修行,定有仙翁炼药。

施耐庵《水浒全传》 这些尖峰,这些突出的石堆,这些悬空的穴洞就不时不时的顺着太阳的行程和气候的幻化而轮流的发出光辉,染上黄金的颜色,变成紫色,深浅的红色或暗灰色。

这些高峰露出一种不断变化的景象,仿佛鸽子颈项上的虹条似的。

(法)巴尔扎克《驴皮记》 群山 山,山,数不完的山,峰回路转,山外青山。

这座山像插天利剑,那座山像玉柱撑天,另一座山像一位庄严的老人,伫立天表,俯视大地,再一座山又像一位娇羞的少女,用白云作纱巾,遮住美丽的面颜。

这边看,远山连绵不断,恰似一条长龙飞向天边:那边看,群山重叠,层峰累累,犹如海涛奔腾,巨浪排空。

……山的色彩……有的碧蓝,有的青苍,有的灰褐,有的暗紫,有的寸草不生,有的周身披绿,有的满山松林,有的红花遍地。

群山的风格也好像各有不同,有的雄奇,有的俊逸,有的清幽,有的浑厚,有的在阳光下气势逼人,有的在雾霭中隐约飘渺。

它们各有各的气质和性格,叫你敬畏,叫你流连,叫你爱慕,叫你倾倒。

李鉴尧《芒布风情》 凡是在哈得逊河上游航行过的人,必定记得卡兹吉尔丛山,那是阿帕拉钦山脉的一支断脉,在河的西岸巍巍然高耸云端,威凌四周的乡村。

四季的每一转换,气候的每一变化,乃至一天中每一小时,都能使这些山峦的奇幻的色彩和形态变换,远近的好主妇会把它们看做精确的晴雨表。

天气晴朗平稳的时候,它们披上蓝紫相间的衣衫,把它们雄浑的轮廓印在傍晚清澄的天空上,但有时,虽然四处万里无云,山顶上却聚着一团灰雾,在落日的余辉照耀之下,像一顶灿烂的皇冠似地放射着异彩。

(美)华盛顿·欧文《瑞普·凡·温克尔》 高山 抬头一看,顺着漓江的右面耸立着一座高山,这山拔地参天,直上青云,仰头一看,差点把帽子都甩掉了。

只见山这边,断崖削壁,好像有谁用巨斧砍去了一半,直上直下,险峻立陡。

云朵在它的脸上游动,苍鹰在它的腰间盘旋。

向下一看,江面竹筏上垂钓的渔人,只剩下一星墨点。

陈渺《漓江春雨》 远山 远处是重重迭迭,连绵不断的山峰,山峰青得透明的水晶,可又不那么沉静,我们的车子奔跑着,远山也像一起一伏的跟着赛跑;

有时在群峰之上,又露出一座更秀隽的山峰,像忽地昂起头来,窥探一下,看谁跑得快。

方令儒《在山阴道上》 西山数不尽的诸峰,又如笑如眠,带着紫苍的暮色,静躺在绿荫起伏的春野西边:你若叫它一声,好像是这些远山,都能慢慢地走上你身边来的样子。

郁达夫《薄奠》 举目望去,眼前又是一幅奇异的画卷:层峦叠幛漫无边际地向远处伸展,每一层的轮廓清晰分明。

山峦的颜色由黑绿到天蓝,在视线的尽头,颜色最浅的那一层便融入了万里晴空,云山苍茫,令人心旷神怡。

王虹《山水间》 我坐在仓篷顶上,望着前边隐隐约约淡云一样的群山。

外乡人也许觉得那不过是一列屏风似的没有特征的远山;

但,任何一个山脊、峰顶、深坞、险谷,不拘是横看或是侧窥,都那么生动活泼的各各显出它们互异的风姿。

艾煊《乡行》 雪山 进入天山,戈壁滩上的炎暑就远远地被撇在后边,迎面送来的雪山寒气,立刻会使你感到像秋天似的凉爽。

蓝天衬着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阳下,几块白云在雪峰间投下云影,就像白缎上绣上了几朵银灰的暗花。

那融化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卜来,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

这飞泻下来的雪水,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

碧野《天山景物记》 如果你到了昆仑山区,就可以看见异乎寻常的景物。

慕士塔格冰峰高矗蓝空,闪射着强烈的冰光。

昆仑山群峰被一缕缕云纱缭绕着山腰,积雪的峰巅像白玉的群岛浮出在海蓝色的天际。

碧野《边疆风貌》 沙山 次日上午和关山月、黎雄才两位同游月牙泉。

这儿四周全是沙山,每座沙山像一座埃及金字塔,阳光从山的尖顶起照出阴阳两面,黑白分明,风吹得山的棱线像刀裁的一样齐崭而又弯转曲折,构成一幅沙漠图案。

据说山上流沙,飒飒作响,入夜声达敦煌城内,有如丝弦鸣奏,故最高一山名鸣沙山。

山那面就是敦煌洞窟,山这面群峰环抱着一个碧绿的小湖,形似一钩弯月,泉水不断向水面浮出泡沫,水清澈底,一群群小鱼在人影一晃时便飞速翔入墨蓝水藻。

在净琉璃般湖面上,映着黄沙山的倒影,真是幽美。

站在这里环顾一切,不能不惊叹造化的无穷魔力。

我们一步一陷踏着流沙,爬上一个沙山岭角坐下来。

刘白羽《昆仑山的太阳》 火山 巨大而巍峨的阿贡山,它的峰顶和其它的火山一样,是一个带着锯齿式的圆形喷火口。

现在每天还在少量地喷着。

我们绕到它附近的时候,虽然是密封的机舱,还是渗入了呛人的硫磺味道。

喷火口,像一个硕大无朋的香炉,缕缕白烟,从里面冉冉上升。

整个火山附近,万木皆枯,呈现着一片灰黑的颜色。

阿贡在印尼文中是巨大的意思。

阿贡山,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峰。

它的周围群峰起伏。

现在,一切面向着它的峰峦上的生物,都被当时喷射出的几千度高温的熔岩灼成灰烬。

除了灰黑色的火山灰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这些峰峦的背面,则留下了森林的枯骸。

岩浆流过的旧道,现在是一条条枯沟。

几个月前人们居住的村落,千百年来人们耕种的万顷良田,都被千百亿吨灼热的火山灰湮没了。

据说,当火山爆发的时候,十公里内的热浪,高达摄氏五百度。

火山灰远扬到一千公里外的首都雅加达。

巴厘岛的省会邓巴莎,距火山五十公里,每天街道上要落下盈尺的火山灰。

就像北方落雪一样,人们出门要打伞穿雨衣。

杜宣《诗之岛》 最壮观的是市区西北的伊萨尔科火山,海拔1978米,约隔15分钟喷发一次,先如蒸笼泄漏蒸汽,继如巨柄磨菇升腾,时而彩绸万千,时而白旗乱舞,直冲霄汉数百米,瞬间烟消云散,硫磺味悠悠扩散。

安静不到一支烟工夫,又来了新的喷发。

在大爆发期间,夜间火光灼天,百里外清晰可见,指引船只前进的航向,被誉为“太平洋灯塔”。

李原《世界名城》 是的,你向荒野的脱尔比多河谷望一望,就可以看到安杜若火山,那大张着的喷火口,就在离那儿二英里以外的地方,那火山怒吼着,像一只庞大的怪兽,像《圣经》里所说的长鲸,它喷出炽热的浓烟和奔流一般的褐色火焰。

四周的峰峦仿佛着了火;

白热的石雹,暗红的烟云,火箭般的熔岩,交织成一个硕大无比的万花筒。

一阵强似一阵的闪光和耀眼的火焰,射得那一望无边的盆地到处是强烈的反光,而那时,夕阳渐渐收拾起昏暗的微光,像一颗陨星在天边的暗影里消失了。

(法)儒勒·凡尔纳《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黄山 黄山的美是不可想象的。

很会想象的诗人到了黄山,似乎也有点不会想象了。

黄山本身仿佛就是想象的产物。

徐刚《黄山拾美》 泰山 人朝上走,水朝下流,流进虎山水库的中溪陪我们,一直陪到二天门。

悬崖崚嶒,石缝滴滴达达,泉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斜坡,流进山涧,涓涓的水声变成訇訇的雷鸣。

有时候风过云开,在底下望见南天门,影影绰绰,耸立山头,好像并不很远;

紧十八盘仿佛一条灰白大蟒,匍匐在山峡当中;

更多的时候,乌云四合,层峦叠嶂都成了墨山水。

李健吾《雨中登泰山》 华山 今晚月色不明,除上迎面翘立的西峰之外,群山都在脚底,清凉的晚风徐徐地给人拂去疲劳,回复神智。

此时四山极静,似乎连大自然微细的呼吸都可以听见,除了恋恋于这高峰暮色和痴坐台阶的四个人之外,一切有生,如归寂灭。

这时忽从远处飘来一种声音,这声音节奏纡徐,忽然低沉,忽然朗爽,不像诗涌,也不是曲词,它仿佛只是人对自然的独白,是在人的情愫中挑出最悦耳和最清净的一点来献给自然的,一种不可形容的声音语言。

……“一线孤绳,上通霄汉”的苍龙岭屼立在那咆哮的狂风中,不要说人,就是蚂蚁怕也会就吹落到那万丈深坑中去。

苍龙岭是突出的山脊,狭而且长,远看像天上垂下来一根长绳,人就像小虫一样缘着绳子上去。

近看两旁渊壑,瞑不见底,云从山下冒出,风呼啦呼啦地摇动半山松林,像伸出来的怪手要攫人!

黄苗子《华山谈险》 庐山 我登庐山途中,虽未看见“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令人惊叹的飞瀑,却目睹了也许在一般人视为平常的奇观:山壁石隙,尽皆为泉水所滋润,不是局部现象,几乎遍体洗遍。

恍惚之间,使我感到这山仿佛是空的,注满了琼浆玉液,山石裹不住,便溢泻而出。

它看来是缓缓的,却永不干涸;

它是无声的,绝无噪动与喧哗。

我觉得它是无尽生命力的象征,只要山在,就会永葆润泽。

至于匡庐诸峰,在我往返乘车时,引我注意的还是久已闻名的五老峰。

我以为就其形神兼备而言,它承受这一雅号最精当不过。

更为难得的是,它虽“老”,却绝不僵化,而是身披云氅,目向前方,似有步履生风之概。

它可说是庐山最鲜明的标志,也代表着它的既定风格:寿命虽高,却一如盛年。

五老峰似在时刻提醒游客:精神切勿懈怠,竞技状态常佳。

从这意义上说,“五老峰”也可为“勿老峰”。

石英《庐山,珍贵的瞬间》 巫山 抬头望处,已是巫山。

上面阳光垂照下来,下面浓雾滚涌上去,云蒸霞蔚,颇为壮观。

刚从远处看到的那个笔直的山峰,就站在巫峡口上,山如斧削,隽秀婀娜。

人们告诉我,这就是巫山十二峰的第一峰。

它仿佛在招呼上游来的客人说:你看,这就是巫山巫峡了。

……两岸山势奇绝,连绵不断,巫山十二峰,各峰有各峰的姿态,人们给它们以很高的评价和美丽命名,显然使我们的江山增加了诗意,而诗意又是变化无常的。

突然是深灰色石岩从高空直垂而下浸入江心,令人想到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突然是绿茸茸草坂,像一支充满幽情的乐曲;

特别好看的是悬岩上那一堆堆被秋霜染得红艳艳的野草,简直像是满山杜鹃了。

刘白羽《长江三日》 崂山 青岛兼有山海之美,真是得天独厚。

崂山是一座石山,巉岩累累,大块大块巨石累积成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给人一种壮丽之感。

想不到的是山上泉水汇成飞瀑,飞瀑汇成河。

崂山水源充沛,并不完全是一座石头光山。

崂山以矿泉水出名,清冽甘芳,人们爱喝的青岛啤酒就是用崂山水酿造成的。

往昔,大凡风景幽美的山林都披上宗教的色彩。

崂山,是道教的三大发祥地之一。

在崂山的太清宫前,银杏参天,牡丹盛开。

而最吸引游人的,是一株盘生着凌霄花的西汉古柏。

古柏高入云霄,凌霄花依附古柏向上生长,古柏多高,凌霄花就多高。

这给太清宫凭添了一种奇异的景物,同时,也给太清宫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碧野《青岛,碧海青山春常驻》 君山 君山突出湖中,四围环水。

早晨太阳从它的胸前升起,傍晚又向它身后坠落,阳光透过湖水反照君山,真好似一颗珍珠在镜面上闪烁。

有时,湖上腾起白雾,君山就像一位美人蒙在轻纱里,隐隐绰绰,若即若离。

当湖上扬起风暴的时候,满湖白浪,奔腾吼啸,就像和君山作耍,一会儿把它抛起来,一会儿又让它落下去。

但它却像一位顽强的勇士,不屈不挠地搏斗着。

黄起衰《君山独秀洞庭》 苍山 苍山十九峰,自北而南,宛如十九位仙女,比肩并坐,相偎相依好像在对镜理妆,凝视洱海;

又好像在顾盼着苍山下,洱海边终年盛开的繁花,默默欣赏。

山巅白雪皑皑,好似一条又细又白的纱巾,披在头顶,显得分外洒脱。

曹靖华《洱海一枝春——云南抒情之二》 但当我们沿着苍山脚下的路登上蝴蝶泉的山顶远眺时,竟然清清楚楚看到一二十里路之外的半个洱海。

迷蒙的雨云笼罩着山顶,天色灰暗,但能见度却很远。

道理很容易明白:虽然浓云密雨,空气却是清新的。

我想到在北京市区,我住的楼离电视塔不过二三里路,晴日也往往深陷在污染的大气里,根本看不见。

汽车在公路上前行,山水横冲下来,相当混浊,然而蝴蝶泉的泉水却依然清澈见底。

爬山上去,路旁的树木被雨水洗过,异常洁净,漂亮的白族姑娘雨中在泉边向不多的游人兜售白族衣饰,环境幽静,真正领略到山川之美。

刘厚生《大理和南诒德化碑》 天山 那清峻的远山,就跟天穹粘连在一起,雪冠镶了一道银边,宁静肃穆,格调脱俗,这就是与别处最大不同之点;

那近处的山坡,一溜向上,好像有一只神奇的手抹过,不见半点凹凸,一直伸探到那深不可测的林间……。

怪不得天山之间、赛里木湖上有这么多神话传说,情由景出,神自境来,再冷峻的头脑来到这儿也会生出奇幻的想象。

石英《大草原,我的温床》 祁连山 祁连山在那气势磅礴的青藏大高原和蒙古大戈壁之间,看起来不过这么一点子。

可是一到眼前,那耸入蓝天的积雪的顶峰,那势如悬河的冰川的岩石,眼看着就要崩塌下来似的。

再往下,绿的是高原草场,青的是原始森林,然后又是草场——山麓草场;

一座山横着几个季节。

你翻过乌鞘岭,进入河西走廊,在坦阔肥沃的走廊平原上向西奔驰一千二百公里,祁连山总是在眼前顶着变幻无穷的连峰积雪。

只有山脚下可以看到雪水灌溉的田野。

一旦走进山里,连开垦的痕迹也看不到了。

你爬到山顶,周围便是雪山的大海;

你降到深谷,眼前又是绿色的草原盆地。

在深山找矿的人,常常走十几天也看不到一群羊,一个牧民。

甚至想看看戈壁滩的风砂也没有了。

偶而碰上一群野牛,几只黄羊,也感到说不出的亲切。

有时黄羊还跑到你的帐篷附近跳舞。

华山《山中海路》 这天刚好是中秋节前夕,碧海青天,一轮明月。

月光下祁连山会不会别有一番景色呢?

我怕这个盼头也许落空,故而埋在心里没跟谁说。

深夜二时披衣外出,夜是那样幽静,月是那样皎洁,我走到一片开阔之处,啊,祁连雪峰竟如此之美!

山上冰雪折皱十分清晰而又十分朦胧,夜色如同遮了一层细纱,祁连山静得像个睡美人。

本来西北高原之夜就使人有伸手摩天之感,而这一片月夜冰峰,真使人有“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之感。

刘白羽《昆仑山的太阳》 长白山 “长白山!

”谁的声音?

那么轻,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而全车的人数都被惊动。

原来汽车正穿出一座山口,从那空阔的方向望出去,在遥远遥远的西南天际,一座巍峨的雪峰,若隐若现地在乳白色的云雾中出现。

从第一分钟起,它就以它巨大的庄严的存在震慑住了每个人的心。

整座雪峰好像一朵闪闪发光的雪莲,不需要任何赞美的装饰,它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个最完美的奇迹。

一当我看到它,立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涤荡着我的心胸,使我想到了童话里的魔山,想到了那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

鄂华《天池幻想曲》 峨嵋山 这一次,我们正是飞步而上,直薄峨眉山金顶的。

峨嵋山是祖国的名山之一,出色的植物公园,卓越的造型艺术和建筑艺术的展览馆,休养和避暑胜地。

天下皆知:“峨嵋天下秀”。

秀,是出众,是独拔之意。

峨嵋正是这样一座高山,坐落在川西平原的边缘上。

独拔而起,高出众山之上。

徐迟《直薄峨嵋金顶记》 太行山 还是一九三九年在太行极巅那些日子里,有一次我站在一处悬崖之上,向下看去,夕阳将千山万岭照得一片通红。

鹰飞得是很高的,经常看鹰总是仰看,这一次我却不得不俯视了,一只雄鹰在我脚下面矫健地盘旋。

这是多么辽阔、雄壮、气象宏伟、万仞摩天的太行山啊。

刘白羽《巍巍太行山》 千佛山 夏日的清晨,我来到佛山脚下。

此时的佛山,被薄雾轻轻地笼罩着,像含羞少女围着洁白的纱巾。

遍山的苍松翠柏,又像是少女身上的罩衣,轻柔地覆在她的躯身上。

她像是刚刚醒来,揉着美丽惺忪的睡眼,在晨风的抚荡下梳洗沐浴。

林间的小鸟,叽叽喳喳从巢里飞出,欢快地啁啾着,嬉逐着。

而树上的蝉儿,似乎忘记了昨天的疲劳,又单调地哼起谁也听不懂的曲子。

宋继彬《千佛山纪游》 杭州宝石山 宝石山,不只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名字,而且确实是富有宝石之美的山峰。

一路沿阶攀登,可以看到赭色的岩体中一粒粒大小不等的红宝石,闪闪发光。

宝石在石阶上裸露,露天看上去,最为艳丽。

加工雕琢就是质地优良的艺术品。

纪流《宝石山上》 福建太姥山 罗汉峰是石头交响乐的第一乐章。

快板,进行曲,节奏急促而有力。

十数块花岗岩巨石拔地而起,冲天耸峙,前拥后簇,排挞而来,气势磅礴,惊心动魄。

罗汉峰俗称“罗汉赶斋”。

我觉得俗名比雅称更贴切、生动。

妙就妙在一个“赶”字。

你瞧,十多位光头和尚躯干前倾,疾走如飞。

有的手拄禅杖,风尘仆仆,有的袈裟被大风撩起,衣袂飘然。

他们在风雨凄迷中走,山道的泥泞咬住沉重的脚步,疲惫的身躯愈加向前倾伏。

他们在烈日曝晒中走,汗流浃背,头颅闪光,干渴得张大嘴巴。

他们在寒月残照中走,当全人类沉睡的时刻,也决不放慢自己的脚步。

这些释迦牟尼的弟子,半睁半闭的法眼,睥睨一切艰难险阻;

跨山越海的步伐,生出一团团雾,掀起一阵阵风。

我仰望他们,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季仲《石头交响乐——太姥山断想》 告别太姥山前夜,月色朦胧,轻云蔽空,罗汉峰、夫妻峰、天柱峰、九鲤朝天峰等等奇峰怪石,半隐半现,载沉载浮。

也许是一种心灵感应吧,置身于万籁俱寂的群山环抱中,我又觉得那些时露峥嵘的山峰像飘逸流动的音符,高奏瑰丽辉煌的石头交响乐,在千山万壑中回响,震荡。

这部交响乐有刚有柔,刚柔相济,但其主旋律像贝多芬的第三交响乐,充满了英雄主义的激情。

我谛听着,沉思着,心头仿佛流进一股石头般铿锵作响的力量。

季仲《石头交响乐——太姥山断想》 芦笛岩 是谁巧夺天工,把岩层雕琢得如此绚丽多姿?

你看,这儿的岩石,有的娇小玲珑,宛如破土而出的春笋;

有的精巧雅致,好似含苞待放的睡莲;

有的雄伟古朴,颇像中世纪的宫殿庭柱;

有的气势磅礴,仿佛飞流直下的瀑布。

这些闪耀着奇异的光泽、令人眼花缭乱的石钟乳,把诺大的桂林芦笛岩装饰得壮美无比。

彭匈《琢玉篇》 桂林山峰 由于重重山峰的曲折反映,层层云雾的回环照耀,阳光在远近的山峰、高低的云层上,涂上浓淡不等的光彩。

这时桂林的山最是丰富多彩了:近处的蓝得透明;

远一点的灰得发黑;

再过去,便挨次地由深灰、浅灰,而至于只剩下一抹淡淡的青色的影子。

方纪《桂林山水》 当你的游舸从桂林近郊的穿山驶过以后,随着江水的萦回,就逐渐进入了佳境。

山,在你的面前呈现出千态万状,活像许许多多不同种类的造型艺术品,都一下子来到了你的眼前。

它们的样子像鱼、像龙、像鸟、像蚌、像珠璎、翠盖、像笔架、珊瑚;

像人、像人的某一状态,坐、立、眺望、期待、相逢……又无不在参差中带着一种逸脱的神气,好像随时可以飞离地面似的。

而这一切中,更为壮观的却是,往往迎面碰到一座很高很高的悬崖,剖面平直有如刀切,就像谁用巨斧把大石山劈去了半边,把剩下的半边留在江岸上一般。

当船傍崖而过的时候,往上望去,视线沿着几十丈高的峭壁透向天空,给你造成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幻的感觉,久久难忘。

秦似《碧水青峰九十里》 杭州飞来峰 灵隐也去了。

四十多年前头一次到灵隐就觉得那里可爱,以后每到一次杭州总得去灵隐,一直保持着对那里的好感。

一进山门就望见对面的飞来峰,走到峰下向右拐弯,通过春淙亭,佳境就在眼前展开。

左边是飞来峰的侧面,不说那些就山石雕成的佛像,就连那山石的凹凸、俯仰、向背,也似乎全是经名手雕出来的。

石缝里长出些高高矮矮的树木,苍翠,茂密,姿态不一,又给山石添上陪衬的装饰。

沿峰脚是一道泉流,从西往东,水大时候急急忙忙,水小时候从从容容,泉声就有宏细疾徐的分别。

道跟泉流平行。

道左边先是壑雷亭,后是冷泉亭,在亭子里坐,抬头可以看飞来峰,低头可以看冷泉。

道右边是灵隐寺的围墙,淡黄颜色。

道上多的是大树,又大又高,说“参天”当然嫌夸张,可真做到了“荫天蔽日”。

暑天到那里,不用说,顿觉清凉,就是旁的时候去,也会感觉“身在画图中”,自己跟周围的环境融和一气,挺心旷神怡的。

灵隐的可爱,我以为就在这个地方。

道上走走,亭子里坐坐,看看山石,听听泉声,够了,享受了灵隐了,寺里头去不去,那倒无关紧要。

叶圣陶《游了三个湖》 南高峰北高峰 今人称东南山水之美,总说是杭州的西湖,其实西湖只有南北二高峰作点缀,那及太湖拥有七十二峰之伟大。

我们在船上放眼望去,只见峰峦起伏,似是一叶叶的翡翠屏风,目不暇接,而以西山的缥缈峰和东山的莫厘峰为领袖,东西岿峙,气象万千,衬托着汪洋浩瀚的太湖,送到眼底,高瞻远瞩之余,觉得这一颗心先已陶醉了。

周瘦鹃《苏州游踪》 巫峡 三峡之中,唯巫峡最长。

两岸都是高山峻岭,古木阴森,映蔽江面,止露得中间一线的青天。

除非日月正午时分,方有光明透下。

数百里内,岸上绝无人烟,唯闻猿声昼夜不断。

因此有个俗谚云:“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断客肠。

” 冯梦龙《独孤生归途闹梦》 巫峡中的奇景恐怕是全世界中所没有的。

江流两岸对立着很奇怪的岩石,有时候真如像刀削了的一样,山顶常常戴着白云。

船进了峡的时候,前面看不见去路,后面看不见来路,就好像一个四山环拱着的大湖,但等峡路一转,又是别有一洞天地了。

人在船上想看山顶的时候,仰头望去,帽子可以从背后落下。

我们古时的诗人说那有山里面美好绝伦的神女,时而为暮雨,时而为朝云,这虽然只是一种幻想,但人到那个地方总觉得有一种神韵袭人,在我们的心眼间自然会生出这么一种暗示。

啊啊,四川的山水真好,那儿西部更还有未经跋涉的荒山,更还有未经斧钺的森林…… 郭沫若《月蚀》 瞿塘峡 天已微明。

起来看了一下,峰峦刚刚从黑夜中显露出一片灰蒙蒙的轮廓。

启碇续行,我来到休息室里。

只见前边两面悬崖绝壁,中间一条狭狭的江面,船已进入瞿塘峡了。

江随壁转,前面天空上露出一片金色阳光,像横着一条金带,其余各处还是云海茫茫。

瞿塘峡口为三峡最险处。

杜甫《夔州歌》云:“白帝高为三峡镇,瞿塘险过百牢关。

” 古时歌谣说:“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

滟滪大如猴,瞿塘不可游;

滟滪大如象,瞿塘不可上。

”这滟滪堆原是对准峡口的一堆黑色巨礁。

万水奔腾,冲进峡口,便直奔巨礁而来,你可以想象得到那真是雷霆万钧。

船如离弦之箭,稍差分厘,便会撞得粉碎。

现在,这巨礁早已炸掉。

不过,瞿塘峡中依然激流澎湃,涛如雷鸣,江面形成无数旋涡。

船从旋涡中冲过,只听得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刘白羽《长江三日》 阿尔卑斯山景 一路沿着阿尔卑斯山脚蜿蜒行来,山高接天,白雪皑皑,山顶上悬着一钩淡黄色的新月。

火车飞速前进,窗外转过的一座雪山接着一座雪山,如同一架长长的大理石的屏风,横列在我们的眼前!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高高的雪山上,零乱地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桔红色的灯光;

一片清凉之中,给人以无限的温暖的感觉。

冰心《再寄小读者》 阿尔卑斯山横贯奥地利全境,但东部已属山尾地区,山势比较平缓,岗峦上覆盖着蓊郁的森林,不乏秀美之态,但似乎少一点雄奇之姿,要看山,还是得上西部去,那里是阿尔卑斯山的中段,云山迭迭,林海茫茫,观光旅游,四季皆宜。

西部省份梯洛尔是奥地利旅游业最发达的一个州,也是赚取外汇最多的一个州。

尤其是冬季,披着银甲戎装的阿尔卑斯山,玉峰群立,雪涛拍天,高高地举起森林的手臂,仿佛在向全世界殷勤地招手呢!

顾炯《阿尔卑斯一山村》 美国大烟山 午后我们到了西拉斯顶最后一段陡峭的路。

我们从一棵树攀到另一棵树,差不多是垂直援升,终于到达山巅的草场。

在那里,我们坐了下来,倚着一块花岗石喘息,流目观望。

我们在水平线上五千六百二十英尺。

形状像箭头一样,我们周遭这块草场占地五英亩,箭头所指的南面四十英里,是北加罗来纳州的海兰,中间隔着的是像波浪起伏的蓝色的岗峦。

我们倚着石头吃点心。

山顶旁边一处“云泉”供给我们清凉的水,这泉是由天天笼罩着山顶的浓雾凝结而来的。

大烟山离南面的墨西哥湾约莫四百英里,离西面的密西西比河约莫三百英里,但仍然受到丰富水份的供应,不是由河流,而是由云。

这时云阵正在蓝空中徐徐飘荡,有的比我们还低,却都投影在下面的山坡上。

草场上的野花已开——黄色的雉子筵,蓝色的紫罗兰和白色的蘩萎——春天的潮浪已淹上了这个神秘的山巅了。

(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这天我们有时遥望下边那些树木不多的岗峦,因为距离远,看去就像盖着苔藓的丘陵。

就是拿望远镜看,那些树也只像一阵绿色的轻烟。

一处山麓的急涧间,绿色中有一些白点。

在那里,看出来扶移正盛开着白花。

在岭上一处驻足时,我们看到一小团和我们一样高的浮云,突然为一阵下冲的气流扯下数百英尺。

远处下面,有许多云片在低峦上驰过,像白马在跳过障碍。

(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美国天马岗 远方蓝蓝的地平线起伏不平,天马岗高峰耸立,在正中当午的昏朦中。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们举头凝望天马岗,我们或许曾走过其中某一座桥,走过其中某条路。

但时间不断把我们推向下游,催促我们朝向瀑布,在那儿我们这西北部最伟大的远征队之一——就像转头返家的鲑鱼行列——逐渐接近尾声。

遥望向西向南的蓝蓝山岗,我们感到满足。

这些远方的山峰,如果近前一看,或许和别的山岭一样——神秘性消失。

现在我将记住它们像我们在当时立足其间,仰观俯视的样子,透过朦胧薄雾,越过哥伦比亚河宽广的范围,在回忆,幻想,就像是遥遥的仙境,神秘、诱人、遥远,而又不可及——这就是天马岗。

(美)艾温·威·蒂尔《秋野拾零》 美国黑峡谷 我们到达这个可怖的深渊边缘时,大约是六点钟。

山谷低处已经暮色苍茫了。

盘绕的峡,和它边上的断层,是阴沉的、险恶的,一个名符其实的黑峡谷。

我们在沿边上提心吊胆的窥视时,我们可以看到,在我们下边很远很远地方,有一白线奔腾河水的朦胧闪光。

在越来越深的暮色中,我们用望远镜搜索峡谷,希望会见到登巉崖如履平地的动物,落矶山的大角羊,结果是失望了,这一带峡谷,是大角羊在西部残余根据地之一。

到六点三十分,那条河看不见了。

黑峡谷深处已是夜色深沉了。

(美)艾温·威·蒂尔《夏游记趣》 美国落矶山风光 在这座五千五百五十五呎的高原,整个秋天显得格外高爽,每天都是引人神往的艳阳天。

这是一个户外季节,幸而我有机会随同学驾车出游,或和教授上山实习,才没有虚度这样的好天气。

我们去罗斯福国家森林看嶙峋的怪石,讨论它们诞生的年代;

到熊湖去探望冰河期留下的潭水,踏着想象中黑熊的足印;

去落矶山国立公园欣赏缀满黄花的草原,和步随曲曲折折暗藏海獭坎的溪流。

或来两洋的大分水岭,眺望茫茫一片的乡愁和树海。

落矶山的群峦,有的如笋出,有的若倒悬,有的是胭脂红,有的像切割多棱的绿玉,有的山麓有一片片颤颤的白杨林,有的戴着银色的软帽。

迤迤逦逦,十分动人。

当松鼠搬走最后一颗松果,气温突然下降,寒流带来了雪片。

这次的雪,沉甸甸地格外繁密。

傍晚给车灯照着,一片片不像从天上落下来,倒像从正面扑过来,如一群灯下乱舞的飞蛾,如三月江南的杨花。

翌晨,一片浅蓝色的萤光,自远山、近树、檐上、地面,四面包围起来。

厚厚的一层,压着红绿的住宅和高低的烟囱,压着一盏盏淡黄朦胧的门灯,就像是圣诞卡中的景色。

对于这样完整的一幅初雪,谁会忍心地去踩上第一脚?

夏菁《落矶山下》 我们最后一次从落矶山脉分水界,从落矶山的屋脊梁下来。

我们落至南园的平坦地方,我们越过穆莱谷和威尔克逊隘口,到了弗罗森和昆虫化石的山谷,在那边,在林地平原,我们找到一间用圆木头做成的小屋,造在一条山背的松林中,可以仰视到山峰的高耸绝顶。

虽则科罗拉多还有更高的二十七座山,可是派克峰是最著名的。

这座山形势雄壮。

在百英里外便可以见到。

它直接从平原上拔起,附近并没有其他可以和它抗衡的山峰。

它常常被称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山。

像尼加拉瀑布一样,这是一个美国用来形容最高的同义词。

我们从松林中的小屋仰视最高峰。

我们在这一年的第二季所走的漫长而快乐的路程差不多完毕了。

(美)艾温·威·蒂尔《夏游记趣》 美国绿山山顶 这个绿山山脉中最高的山顶,维蒙特州的最高地方,海拔达四千三百九十三英尺。

在晴朗的日子,沿着遥远的地平线,你可以看到占勃连湖那面的阿的伦达克山脉,甚至可以看到那座俯瞰蒙特利尔市的罗耶尔山。

这天早晨空中满是发光的朝雾。

我们的视野缩小了。

在这个初夏,攀上这个新英格兰高峰,我们在季节上是往后退了,一如我们春天北上在大烟山脉里所见一样。

以开花植物的码尺来说,我们的攀登已将日历退后整整两个星期。

我们重又回到暮春天气。

(美)艾温·威·蒂尔《夏游记趣》 乞力马扎罗山峰 望见乞力马扎罗山是在埃航飞机去坦桑尼亚的路上,时间正值中午。

机舱里的乘客忽然兴奋起来了,纷纷往窗子外张望。

那是个绵亘在云端里的巍巍高山,山顶也不是挺拔的尖峰,而是个火山口似的平顶,形状有点像日本的富士山。

从山顶上往下撒了一二摊面积较大的面粉或是精盐似的东西,那便是正午时分阳光直射下的千秋积雪,稍有熠熠生光之感。

据说,乞力马扎罗山峰经常云遮雾绕,黄昏时刻,云雾偶然散开之际,冰雪玉顶便在灿烂的夕照里蔚为五色缤纷的“彩冠”(在斯瓦希利语里,“乞力马扎罗”的意思就是“光辉的山”)我们虽无缘见到“彩冠”,总算看到了洁白的雪冠,倒也喜出望外。

雪冠之下,都是灰蓝色的岩石,有的地方,蓝得近乎黑色了。

稍下,团团围着大片大片的白云,那白云的质感,很像是积雪的草原或草原上的积雪,气势极为壮丽,把乞力马扎罗戴雪峰峦反而比下去了。

可是,雪原边上有一大片陷下去的深渊,深渊作墨绿色,定睛看去,这深渊底层竟是树木成林、茂草丛生的高山草地——这黑苍苍的一大片,令人具体地感觉到了高出在浓厚云层之上的乞力马扎罗山的高度,尽管自己身在高空,也不能不承认它是非洲最高的山了。

吴岩《朦胧看山》 喀尔 巴阡山疗养区离开了多夫坦纳监狱博物馆再上车,我们向喀尔巴阡山区前进、爬登,渐入佳境。

走的还是光滑的柏油马路,沿途的树木却多起来,经过布斯塔尼疗养地,便进入群山中,上山下山,走的是弯弯曲曲的盘陀路。

晌午时分,到了山麓一个名唤提米思的小镇,车便停下来。

我们住进一家避暑山庄似的旅馆。

这家旅馆虽不大,设备却不错,午餐的菜肴比得上首都的饭店。

我们住的是二层楼的房间,前面一个宽阔的阳台,放着几张帆布躺椅,眺望、散步、休息,任凭君便。

出阳台一望,四周都是密密的苍绿的树林,群山环抱。

旅馆门前有花圃、球场和游泳池,好几起的职工驾驶着自备汽车到这儿来,带着孩子在附近野餐、玩耍。

我们午饭后稍歇片刻,便结伴循着旅馆旁边的小路上山。

沿路两旁山上都是参天的松树、杉树和其他笔直的杂树,真可以说是“无边绿树连天接”。

有不少已经成材,高达数丈,但还没有采伐。

高度的绿化,森林资源得到很好的保护,这个优点值得我们效法。

湿润的山坡和树脚下也长着杂草,开着小野花,时有一些松实落下来。

美中不足的是,在这儿却看不见鸟儿、蝶儿,听不到鸟声、蝉声。

有时松风微漾,显得格外寂静。

思慕《罗马尼亚见闻散记》 西班牙内华达山脉 我瞧见,你抬起了头望着远山丛中积雪的高峰,闪闪发光,像夏天蔚蓝的晴空里的一朵白云。

那是格拉那达引以自豪,引以为快的内华达山脉;

格拉那达的凉爽的清风,常年的青翠、激涌的山泉,不竭的溪水,都是这片山脉所赐的。

正因为有了这片雄伟的山脉,才使格拉那达这座南方城市,兼备了难得的乐趣——一面有北方的新鲜草木同温和的空气,一面又有使万物茂盛的热带阳光和万里无云的南国晴空。

正因为有这座高入云霄的宝贵雪库,夏季的炎热愈盛,它就溶化得愈快,它把流水倾泻到阿尔普哈拉的每一条山沟和峡谷里,使一连串幸福、幽静的山谷,变得苍翠、丰饶。

这片山脉的确是格拉那达的光荣。

它们俯瞰着安达路西亚全境,即使走到最远的边界,仍然能够看到这些山峰。

骡夫们从炎热的原野的地平线上望到那些积雪的山巅,就要欢呼起来。

在遥远的地中海上,在三桅船的甲板上,西班牙水手们用沉思的眼光望着它们,想到可爱的格拉那达,就要低声唱着一些关于摩尔人的古老传奇。

(美)欧文《阿尔罕伯拉》 德国勃斯泰依山 勃斯泰依山的好处更在于层次多,曲折多。

在无数奇灵骇怪的峰嶂当中,凌空修起栈道,架上飞桥,和崖壁间依势筑成的鸟道连在一起,盘旋,上下,迂回,幽深多变,而它所构成的整个气势,则宛然是一座缥渺的仙山。

依着那谜一般的山径曲曲走去,眼前的风光也步步不同:时而登临绝壁,时而面对深谷,时而傍近幽涧,时而豁然开朗,看得见四山环抱中的河流、田亩、果园和山谷中的露天剧场——据说在夏季,那里经常有为休养者观赏的演出。

柯灵《萨克森瑞士纪游》 德国萨克森瑞士风景区 我们这次旅行,是从德累斯出发的。

出了城,汽车一直往南走。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不久就出现了一些挺秀的峰峦,大有桂林、阳朔的风味。

但路所见,却始终是旷阔的田畴,间以静谧整洁的村庄。

最后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一个小巧玲珑、半村半廓的所在,勃斯泰依已经到了。

勃斯泰依仿佛是一位好客而风趣的主人,为了给游客以意外的喜悦,苦心构想了出奇制胜的布局,要使人感到恍惚迷离,目不暇接。

我一直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平原上行车,现在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已经身在高山:从窗下望去,只看见悬崖峭壁,一落千丈;

再往下看,却是一道凝碧的易北河水,滔滔汩汩地向前流去,在阴晴不定的秋空下,看起来特别深远静穆,却又异常活跃。

把视线放平一点,面前的境界限得无限的宽阔秀美。

在易北河对面,也是屏列的峰岭,岭后展开一片平畴,接着远处错落的丛山,竞显着玲珑透剔、各自不同的丰姿,更远处是眉黛般浅浅的山痕,连绵起伏,上接云天。

山那边已经是捷克斯洛伐克的国境了。

柯灵《萨克森瑞士纪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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