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
二、树 木 树木 在这些微笑的路灯后面,静静地立着一排油松——他们年将半百,是一批有修养的人。
再后一点隐隐地藏着一群垂柳。
她们有一点儿羞怯,因为她们才刚刚进入她们的青春。
当一阵顽皮的微风掠过时,他们偶尔显露一下她们的轻盈而秀丽的腰肢。
于是,星星的心房都同时跳动了一下,它们的眼睛在贪欲地对着这群娇媚的姑娘乱转。
但是且慢!
她们旁边还立着一排刚健的元宝枫——他们像一群卫士,是那么庄重,那么尊严。
他们要保护这些亭亭玉立的垂柳,不许任何人侵犯。
在这些树木之间还有茂密的灌木林,有碧绿的草地和青翠的花圃——上面开满了月季。
在这个绿色的世界里还藏着几只年轻的黄鸟。
它们在做了一阵甜蜜的梦以后,忽然惊醒过来,对着树叶间漏进来的月光,大惊小怪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喊。
叶君健《天安门之夜》 小河这边岸上,几棵垂柳,嫩叶翠绿,而最嫩处仍带鹅黄;
长条在轻轻摇曳,垂向水面,靠岸有几丛小竹,十分茂盛。
竹、柳之间,竟有两棵桃树,不知当年何人无意所栽,而今在这里增添了诗情画意。
有的枝上的桃花正在开放,有的已经凋谢。
落下的花瓣,有的落在岸边的青草上,有的落在水里,流向远处。
姚雪垠《李自成》 多年以来,没有像那一年的冬天那样的。
它来的时候,一步一步、蹑手蹑脚,仿佛棋手走子儿一样。
一天早晨,那几颗孤单的大树和篱间的棘树,都好像脱去了一层植物的皮,换上了一层动物的皮。
每一根树枝上都盖了一层白绒,仿佛一夜的功夫,树皮上都长了一层毛,把原先的粗细增加了四倍。
整棵的灌木或者大树,都好像是一幅明显触目的素描,用白色的线条画在灰色惨淡的天空和天边之上。
(英)哈代《德伯家的苔丝》 树林 林子里很静,一点风吹过的声音也没有,偶然有松鼠在把松苞咬落地上,或者鸟子在骤然拍下翅子。
从树林稀疏地方可以望见远处星光灿丽的天空,笼罩在几座浓黑的峰尖上头。
不久,山背后,逐渐亮起来,星子淡了下去,一轮不大圆的月亮,慢慢地现了出来。
林子立刻镀上了银光,黑白分明的树叶影子,马上显在润湿的地上。
艾芜《暮夜行》 山上山下,全是绿叶茂密的树林,整天就在树林里走。
从树林稀疏的地方望出去,近处的山,布满了树林,现出一片浓绿。
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现出一片苍黑。
天上一点云也没有,阳光明亮亮地射了下来,使人觉得这像是夏天。
可是树林里也偶然出现几棵青枫树,叶子现出金黄色,你一眼看见了,不能不想起深秋和初冬。
但近边的长穗桦,刚刚落了穗新鲜的嫩叶正发了出来,叫人又想起了初春。
依我国的时令算来,现在正该是严寒的冬季,可是南方的边疆却是这么样一种景色,使人感到奇异、新鲜、愉快。
艾芜《野牛寨》 我们坐在橡胶树林的绿荫里,敞开上衣,让轻风徐徐拂着内衣纳凉。
翠“海”茫茫,不知何处是“岸”。
偶尔举首仰望,啊,是谁的妙手,搜集了人间所有的翡翠,嵌镶成这面无边的翡翠幕幔,把蓝天遮得一丝缝儿也不露呢?
艳阳扑到幕幔上,映得一片葱绿耀眼,把台布、人脸、洁白的衬衣、女同志的淡色的夏裙,以及这儿的一切一切啊,都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绿影。
曹靖华《天涯处处皆芳草——云南抒情之三》 阳朔的山,不像桂林的那样裸露着岩石,而是长满了茂密的丛林,把它遮盖得像穿上了绿色天鹅绒的裙子。
这还不算,最妙的是在春天,清明前后,在那翠绿的丛林中,漫山遍野开满了血红的杜鹃。
就像在绿色天鹅绒的裙子上,绣满了鲜艳的花朵。
这使得人在一片幽静的气氛中,能发出一种热烈的情感。
方纪《 桂林山水》 这里是阿尔卑斯山的东麓,山峰挺拔而不奇特,俊秀而不陡峭。
身在丛山之中,却仍感到天高地广。
时值中秋,山坡上覆盖着的松、杉、榉、栗等多种树木,既有深沉的绿色,也有黄色,红色和由黄转红的各种颜色。
这众多的颜色错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色彩斑烂的画面。
更有一种树叶,正面已经枯黄了,反面却是银白色。
风过处,寻声望去,竟如一树梨花,几朵白云…… 顾炯《瓦豪行》 这树林全部约有两三百株巨大的像树和梣树。
它们的整齐而坚强的树干,雄壮地黑黝黝地耸立在榛树和花楸树的发金光而透明的绿叶上面:这些树干高高地上升,在明静的碧空中映出整齐的轮廓线,像天幕一般展开着它们的铺张的、多节的枝丫;
……在草地里,在高高的蚁封周围,羊齿植物的雕刻似的美丽的叶子的淡影下面,开着紫罗兰和铃兰的花,长着伞蕈、栗蕈、乳蘑、橡蕈和红色的毒蕈;
在广阔的灌木丛林里的草地上,长着鲜红的草莓。
……那时候树林里的荫凉地方多么好啊!
在正午最热的时候,竟和夜里一样:幽静芬芳,凉爽。
(俄)屠格涅夫《猎人日记》 松树 一场大雪,给山野盖上了被子——过冬了。
唯有松树不怕寒冷冰雪,依然苍葱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西北风,摇晃着身子,发出尖刻刺耳的呼啸,像是有意在蔑视冬天。
人们传说:松树所以四季常青不怕冬,是因为当年唐僧取经时路过山上,急着逃避妖怪的追赶,不小心被松树枝划破了胳膊,松树针上沾了唐僧的血,从此它就长生不老了。
冯德英《苦菜花》 松树,伟大的流浪者!
那粗糙而又坚韧的树皮,是岁月、风雨刻下的印记。
它从不嫌弃哺养了它的山野顽石。
在贫瘠、荒冻的山头,期待着黎明的曙光,寻觅着云彩的斑斓。
徐刚《黄山拾记》 雨后的松林,真是青翠欲滴,每一根松针上都挂着水珠,因此不知道是松针由于水珠而闪光呢,还是水珠由松针里流出来。
这使得整个松林带上了一层透明的梦幻般的色彩。
山林中的空气是特别的,也仿佛可以感觉到,空气像泉水,由每一根松针尖上,透过那晶莹的水珠,溢出在山林间;
然后浸透着浓郁的木樨花香,轻轻地,然而可以感觉到地、沁人胸中…… 方纪《笛声和歌声》 别看伊瑟尔山小,值得留恋的地方却多着呢。
密密层层地松林,一派英武的气概。
枝叶上托着的积雪,有的只是薄薄的一层,有的则连成小小的一片。
有的枝叉间拥成了一个雪团,形状各异,玉洁晶莹,在深绿色的浓荫中闪耀着清白的光。
顾炯《你好,伊瑟尔山!
》 黄山松 黄山树木中最有特色的,要算松树了,奇美挺秀,蔚然可观,月没中的万松林,映在纸上是世上少有的奇妙的剪影。
松树大都长在石缝里,只要有一层尘土就能立脚,往往在断崖绝壁的地方伸展着它们的枝翼,塑造了坚强不屈的形象。
菡子《黄山小记》 泰山松 把人的心灵带到一种崇高的境界的,却是那些“吸翠霞而夭娇”的松树。
它们不怕山高,把根扎在悬崖绝壁的隙缝,身子扭的像盘龙程子,在半空展开枝叶,像是和狂风乌云争夺天日,又像是和清风白云游戏。
有的松树望穿秋水,不见你来,独自上到高处,斜着身子张望。
有的松树像一顶墨绿大伞,支开了等你。
有的松树自得其乐,显出一副潇洒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它们都让你觉得它们是泰山的天然的主人,谁少了谁,都像不应该似的。
李健吾《 雨中登泰山》 美人松 美人松的树干挺拔、扶摇直上青天,凌空展开她的绿臂,远眺像个美丽的姑娘。
它的细长挺拔似姑娘的体态;
她的斑白树纹似姑娘白晰的肌肤;
她婀娜多姿的青枝绿叶,像姑娘绿色的头巾。
呵,美人松,你没有自己家属固有的男性的苍劲、古朴的严肃,你却有自己独特的女性的青春、秀丽和活泼。
关鸿《长白山传奇》 我们从延边朝鲜族自治州首府延吉市出发,汽车驶到二道白河,就见直插云天的长白美人松在一旁迎迓。
它与一般松树迥然不同,树干长而直,枝头小而疏,粉红色的干枝缀以墨绿色的针叶,实为松中之美。
沉浮《长白山一日》 柏树 一进庙门,我不禁惊诧了!
迎面就是一棵巨大得出奇的柏树王,外国游人誉为“世界柏树之父”,名“轩辕柏”。
“黄陵古柏茂穹苍”,名不虚传。
“轩辕柏”,粗根四处延伸,深扎祖国大地。
它的老干,七个小伙子都合抱不严。
谚云:“七楼八扎半,二十圪里圪瘩不上算。
”我惊呼起来:“喝!
这么雄伟啊,稀奇,稀奇!
”这老干,如拧着的捆捆钢筋,下粗上细,然身躯挺拔,高约五十八尺,直冲云霄,仿佛一位神人立于天地之间。
它的针叶,密密层层,蓊蓊郁郁,间露铁臂虬枝,似虎然绿伞。
根深而叶茂啊!
我在北京见过许多古柏,却没有看到如此雄伟的,怎能不惊诧呢?
这巍然屹立的“轩辕柏”,据说是黄帝亲手栽种,已经历五千多年的雨雪风霜了。
它历经沧桑,顽强奋斗,于今非凡,正象征着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啊!
罗琳《黄陵古柏》 园门的对面,有一株巨柏,树干粗大,树冠成圆锥形,最大的部分直径不下两支,顶部尖如锥子。
整株树酷似一枝巨笔,插在园里的天地间。
我想雁山的奇秀,就像一幅具有浓烈诗意的彩墨画,这幅画,无疑是谁用这枝饱蘸春意的巨笔给我们描绘下来的了。
杜奋嘉《春游雁山》 柳树 他们走进柳林深处,绿丝绦一样浓浓密密的柳条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初夏傍晚的清风,把柳树、柳条、柳叶那种略带苦味的清香散布得到处都是。
夜幕拉下来了,透去沉沉柳荫,间或看到一两颗闪耀的星星…… 凌力《星星草》 走上大坝,便被绿色的浓荫包裹了。
这大坝两旁的柳树,有的像是白发婆娑的老人,有的像是秀发披肩的少女。
这老老少少,为长长的淮河大坝拦成一个珠帘丝垂的走廊;
这秀发白须,在暖风的吹拂下,悄声慢语地说着什么私房话?
王安忆《从疾驶的车窗前掠过的》 成行的岸柳,虽然旧的叶片早落了,新的叶儿还没长出来,但那全线倒垂的柳丝,那挺拔的树干却也显出蓬勃的生机,阳光下,树影倒映在水底,那景致就更好看了:轻柔、潇洒、婀娜多姿。
周克芹《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柳树是逗人喜爱的。
春天悄悄来到人间的时候,总是柳树梢先绿,由淡而深,当它绿得浓了,细细长长的柳丝儿低垂下来,直让梢头点进小溪的水面。
春风吹来,柳枝儿飘呀飘的,好像在轻歌曼舞,那么轻柔,那素雅,那么耐人寻味。
当烈日炎炎的时候,它冠盖如云,密匝匝,阴森森,像撑着一把把绿色的大伞,遮挡住毒热灼人的阳光。
谭士珍《将军柳》 一夜之间,这里那里,星星点点的柳芽儿爆了。
鹅黄的芽腋传递出自然界最新的信息…… 陈文和《江南柳》 唐徕渠正闸附近,目今还遗留十一株偃蹇古柳,腰如碾盘,虬枝横斜,三二枝丫竟伸进了满盈盈的渠流里,仿佛要以苍皱僵硬的巴掌,试一试生力弥漫的千里流程,捧一掬潜动着的喜悦来。
腹腔朽了,有牧童火焚的乌黑瘢痕。
联皮生长的外梢依旧青绿,绿得沉着、凝重。
杨闻宇《春风杨柳塞北》 春风来了,细细的柳丝上,不知从什么地方送来的黄色,定眼看去,又说不上是嫩黄色,却有些绿的意思。
它们的腰好软呀!
轻风将它们的下梢一顺托起,姿态整齐而好看,默默之间,又一齐垂下来了,仿佛小女孩,整齐的头发。
叶圣陶《稻草人》 城内大街是少栽柳的,这巷里柳就觉得稀奇。
冬天过去,春天几时到来,城里没有山河草林,唯有这巷子最知道。
忽有一日,从远远的地方向巷中一望,一巷迷迷的黄绿,忍不住叫一声“春来了!
”巷里人倒觉得来的突然,近看那柳枝,却不见一片绿叶,以为是迷了眼儿。
再从远处看,那黄黄的,绿绿的,又弥漫在巷中。
这奇观几曾惹得好多人来,看了就叹,叹了就折,巷中人就有了制度:君子动眼不动手。
只有远道的客人难得来了,才折一枝两枝送去瓶插。
瓶要磁瓶,水要净水,在茶桌几案上置了,一夜便皮儿全绿,一天便嫩芽暴绽,三天吐出几片绿叶,一直可以长出五指长短,不肯脱落,秀娟如美人的长眉。
贾平凹《五味巷》 白天和暖,树上发出了新绿的嫩芽,我们几乎可以眼见它们卜卜跳地获得新的生命,那些杨柳,早晨在水里反映出来的影子还带着棕黄,现在却变成浅淡的灰绿,和春光微妙地交织成一幅色彩和谐的图画。
(英)盖斯凯尔夫人《玛丽·巴顿》 槐树 这是一棵“唐槐”,是唐朝时栽的……至今还长得很旺盛。
那弯曲的枝条,密集的绿叶,像一把大伞一样,伸展在院子的上空,为游人带来了荫凉。
葛树坤《游蓬莱仙阁》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秋来的点缀。
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
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
郁达夫《故都的秋》 这槐树,长得直溜溜的,树梢上枝丫很多,绿叶子密密层层向下垂着,像是一个大伞盖。
下起雨来,只听得雨点子打得叶子噼啪乱响。
日头晒时,一缕缕细碎的阳光筛在地上。
正是槐花季节,树上开得白花花的,满院子喷香。
场院里很静,蜜蜂在树上嗡嗡叫着。
风吹过来,枝头微微摇动,刮得槐花一颗颗飘落在地上。
梁斌《播火记》 我家房西的龙首山,聚生着满坡满谷的香槐树。
五六月间,一串串槐花开了,白茫茫的,像千万只银蝶漫舞,似亿万朵雪花儿轻飞。
每天清晨,我总爱在树下读书,直觉得股股甜风沁腑,缕缕幽香扑鼻。
一会儿,连袖襟、书页都沾染了淡淡的蜜香。
车缨《槐香》 大槐树长着圆形的枝盖,挂满了黑色的叶子,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着幽香。
像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遮住偏西的阳光。
从树叶间筛下来的花花达达的光点,跳跳跃跃地撒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
浩然《 艳阳天》 冷杉 山坡上有几株高大的冷杉,也许是久居高山,形成了它的极为奇特的外貌,高而扭曲的主干,稀疏而错落无致的枝杈,残雪似的树叶,酷似一组远古时代的化石。
深蓝色的夜幕上,它那黝黑的剪影显得十分神秘。
赵丽宏《峨嵋写意》 红杉 我们刚进入加州,便发现自己置身在某种迷人的景色里了,沿着海岸的450英里长的雾霭山脉上,有丛丛的红杉矗立着,株株都是高挺的圆柱,再照着筛落的阳光,的确是一座静穆的自然大教堂。
当年英国桂冠诗人约翰·曼斯斐尔德,初次看见这样的红杉时,不禁挥笔写道,树木拔地擎天,神圣庄严,仿佛它们是在那儿永生,纵使不懂它们历史多悠久,可是在面对之下,我们也禁不住要肃然起敬了。
在五十个人类世代的辛劳、创业、成功与灾难——也都在我们仰视和抚摸的这片树林的生涯里烟消云散了。
(美)艾温·威·蒂尔《秋野拾零》 不久,过了一座山涧潺流的峡谷,我们便来到游客最多的缪尔国家纪念林中的红杉林,此地位于旧金山以北,距金门桥仅十英里。
我们走过的每丛杉林,总是笼罩着教堂一样的肃静,以及教堂一样深沉的安祥,斯文的气息,这气氛离都市生活的喧嚣声很遥远,而离浪涛拍岸的奔腾澎湃声也很遥远,这些树儿似乎是住在诗人史文朋诗中的境界里,在这里“清风犹如太阳般的静谧,流水犹如海岸般的优游。
”它们拥有晨星的宁静,也拥有海上落日的祥和。
(美)艾温·威·蒂尔《秋野拾零》 银杉 这株杉树躯干挺拔,笔直娟秀,叶是长卵形的,叶面碧绿青翠,叶背有两道银色的筋络,银丝交辉,样子十分独特。
我的心弦一下子收紧了:这不是银杉么?
!
李栋《挺拔的银杉》 水杉 在园林处的苗圃里,我看见了一种美丽的树,它叫水杉。
初识这稀有树种,不免得煞是稀罕。
看上去,挺拔而又秀气,端庄而又潇洒,简直像亭亭伫立又似飘然欲仙的少女。
青绿色针叶,在熏风中微微闪动,荡漾一股神姿妙韵。
不曾看见过这绝美的水杉,感叹之余确有几缕相见恨晚的意绪呢!
和谷《水杉纪事》 蓝云杉 当我们攀到过渡地带时,我们进入了全世界最美丽树木之一——科罗拉多蓝云杉之家。
那主要是长在六千五百英尺到八千五百英尺之间高度的河岸一带。
一种蜡似的涂层,以一种蓝色的粉或花的形态,盖满了硬的,宽阔的和尖锐的针叶上,使云杉染上这种颜色。
有一次,在一条行曲的下坡路上,我们停下来,简直给这样一棵针叶树的柔和颜色迷住了。
它从上至下好像浴在浅蓝和银色的月光里。
这种云杉是分散的。
在稠密或广布的森林中永远不会找到它。
它的树枝像是一棵白松的树枝那样长得一层层的。
它有一种塔似的多层美。
林带的高大恩格尔曼云杉的新树,往往有一种蓝的色调。
但这些树的树枝似乎是无目的长出的。
它们没有长在较低地方的蓝云杉那种层次分明的姿态美。
(美)艾温·威·蒂尔《夏游记趣》 榕树 榕树,我们的村子到处都有,最多的是村前那一条溪岸上,每隔十来步就有一棵,足足有五里长堤,都是榕树。
这段溪岸上,一片翠绿,盛夏阴凉爽气,洁净可爱!
那褐色的榕树须根,因在水边,长得特别细长,悬空垂下,望去如一片岸帘,挂在蓝色的天幕间。
清早,朝阳初照,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榕树叶儿上的露珠儿,闪烁着艳艳的金光,映入目来,似一个珠宝瑰丽的世界,喜得那燕群呢喃,在江面上飞来掠去地戏水。
好一派南国的江天。
杨瑞仁《榕树赞》 盛夏的季节,那株大榕树,像把天然的太阳伞。
夏天,在农村,吃过午饭之后,有一段很长的休息时间,这时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他们都搬着长凳子,或是草席,到树荫底下,乘凉,午睡,聊天。
长一辈的人,光着臂膀,抽着水烟斗,总是那样闲情逸致地,不慌不忙地,讲着一遍又一遍,许多稀奇古怪,以及我们不懂的故事。
有时,我在树荫底下,躺在席子上,一觉醒来,凝望树梢,倾斜的太阳,照着绿色的树叶,阳光从树叶间筛落,微风摇动着树梢,树叶上映射着无数闪烁的金箭。
我们在那棵大榕树底下,也做过无数金色的梦。
呼啸《榕树》 榕树真是一种奇特的树木,它那墨绿色的叶子在任何季节都苍翠欲滴,闪着腻脂和锦缎似的柔润光泽,给人沁凉、舒适的感觉。
而它的树干却那样苍老,仿佛从远古时代就织染了青铜般的深褐色,毕露出清奇的筋骨,好像一个体态龙钟的老人在沉默地注视着田野。
在这一带的田野上,这种有着年轻的叶子和古老躯干的树木,是人们安详的庇护。
它的边缘之外,是一幅凝带的画面,方圆几里看不见人的影子。
在烈日的威严下一切都昏昏欲睡了。
理由 《静》 在一个地方河面变窄了。
一簇簇的绿叶突出到水面来。
那树叶真绿得可爱。
是许多株茂盛的榕树,但我却看不出它们的树干在什么地方。
当我说许多株榕树的时候,我的错误马上就给朋友们纠正了,一个朋友说那里只有一株榕树,另一个朋友说那里的榕树有两株。
我看见过不少的大榕树,但像这样大的榕树我却是第一次看见。
我们的船渐渐逼近那榕树了。
我便有了机会看见它的真面,真是一株大树,枝干的数目是不可计数的。
枝上又生根,有许多根直垂到地上,进入了土里。
一部分的树枝垂到水面,从远处看,就像一株大树躺卧在水面一般。
这时候正是榕树茂盛的时期。
(树上已经结了小小的果实,而且许多落下来了。
)它现在好像在把它的全部生命力展示给我们看。
那么多的绿叶,一族堆在另一簇上面,不留一点缝隙。
那翠绿的颜色明亮地照耀着我们的眼睛,似乎每一片树叶上都有一个新的生命在颤动。
这美丽的南国的树。
巴金《鸟的天堂》 松树使人想起志士,芭蕉使人想起美人,修竹使人想起隐者,槐树之类的大树使人想起将军。
而这些老榕树呢,它们使人想起智慧、慈祥、稳重而又饱历沧桑的老人……榕树那一把一把的气根,一接触到地面就又会变成一株株的树干,母树连同子树,蔓衍不休,独木可以成林。
人们传说一棵榕树可以有十亩宽广的树荫。
这个估计,其实还可能是比较保守的。
…… 古代南方有“榕不过吉”(赣南的吉安)的俗谚,这种长江流域的人们难得一见的树木,在南方却随处都有它们的踪迹。
榕树的树子(和无花果一样,其实是它的发育了的襄状的花托)很小,只有一粒黄豆大小,淡红带紫。
我们坐在榕树底下乘凉,有时不知不觉,可以被撒个满身。
把玩着些柔嫩的榕子,真禁不住赞美造物的神奇。
谁想得到,这么小一粒榕子,培育成长起来,竟可以成为参天大树,甚至形成一片小树林呢!
自然,榕树最奇特的毕竟是它的根,气根落地又成树子,这就使得古老的榕树形成一个个窟窿门,可以让儿童穿来穿去地捉迷藏。
它的地下的根也气势雄伟,往往在树干的底形成一团盘根错节的突起物……在树基座灌上一层一两尺厚的水泥,造成一个和树身紧连在一起的平滑的圆台,这就使得“榕树下”更加成为一个纳凉消夏的去处了…… 秦牧《榕树的美髯》 枫树 枫树在渐渐加浓的暮色里,愈来愈模糊,终致失尽了深红和苍青,变成灰黑如乌云的巨大的一团,沉默地,凝然不动地迎候着黑夜。
可是,树顶却突然被镀亮了,清晰地从昏暗中浮现出来,——夕阳把它的最后一抹光线投射过来,射向枫树的被雷火劈掉而后又重新生长起来的那个向上的三角,于是,经过霜打的红叶,闪耀出奇异的金属般的光辉,那般璀璨,那般辉煌,简直是一朵瑰丽的霞,一蓬燃烧的火——在那将被黑夜吞没前,显示出惊人的说不出的美来…… 黎笙《枫树的印象》 天平山以枫叶胜。
下得车来,便见十余株又高又大的枫树,满树枫叶已是一片火红,宛如一堆堆淋不灭的火焰。
有一些不禁雨打风吹,纷纷从树上翩翩飘落而下,地下也是落红点点。
雨中游人不多,被风雨打落的红叶还那么鲜艳明丽,倒叫人有些不忍下脚。
山上,杂植着枫树,松柏和各种杂树,红的枫叶,黄的桑榆,绿的松柏,在登山道上方搭起一条彩色的长廊。
而一层层石级上,则铺满了各种颜色的落叶,仿佛一条长长的五彩斑斓的地毯。
沙白《秋山红叶》 桑树 桑林密密,把阳光遮得一丝不露,阴湿的树底下,却干净得寸草不生。
一人多高的桑树,挂满了青葱葱、嫩生生的绿叶,拍着我的肩,擦着我的额头,亲亲热热、欢欢喜喜,似乎甘心情愿为那圣洁的蚕娘噬食,自己忙不迭地从枝上跳下来,直往我的篓里钻。
桑林望不着边,桑叶是无穷尽的…… 张抗抗《水乡三题·桑》 在他面前那条“官河”内,水是绿油油的,来往的船也不多,镜子一样的水面,这里那里起了几道皱纹或是小小的漩涡;
那时候,倒影在水里的泥岸和岸边成排的桑树,都晃乱成灰暗的一片。
可是不会很长久的。
渐渐儿那些树影又在水面上显现,一弯一曲的蠕动,像是醉汉,再过一会儿,终于站定了,依然是很清晰的倒影。
那拳头模样的枝桠顶都已经簇生着小手指儿那么大的嫩叶。
这密密层层的桑树,沿着那“官河”一直望去,好像没有尽头。
田里现在还只有干裂的泥块,这一带现在是桑树的势力!
在老通宝背后,也是大片的桑林,矮矮的,静穆的,在热烘烘的太阳光下,似乎那“桑拳”上的嫩绿叶过秒钟就会大一些。
茅盾《春蚕》 就在这土岗子的正脊梁背上,长着一棵老桑树。
这棵桑树有多少年了,谁也不知道。
只见它又粗又高,树身子弯弯曲曲,树脑袋只剩了半个,好像一个驼背的老人,伛偻着身子,歪着头站在那里。
走近了,就见树皮裂开来,浑身是疤,露着白光光的身子。
虽然这样,它每年还是长出又肥又大的桑叶,结成又红又甜的蕙子。
方纪《老 桑树下的故事》 白杨 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
它的干通常是丈把高,像加过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
它的所有的丫枝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加过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不旁逸斜出。
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它的皮光滑而有银色的晕圈,微微泛出淡青色。
这是虽在北方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
哪怕只有碗那样粗细,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两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茅盾《白杨礼赞》 它没有婆娑的姿态,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
也许你要说它不美。
如果美是专指“婆娑“或“旁逸斜出”之类而言,那么,白杨树算不得树中的好女子。
但是它伟岸,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乏温和,更不用提它的坚强不屈与挺拔,它是树中的伟丈夫。
茅盾《白杨礼赞》 夏天,金水河岸的一排高大的白杨树,像几十个巨人一样耸立在邙山下。
它直挺挺的身子,在天空伸长着,密密丛丛的深绿色叶子,在太阳下闪着夺目的光彩。
哪怕是再小的风吹来,它总要向山谷发出呼啸,总要放开喉咙给白杨树村的人歌唱。
李准《白杨树》 被连绵的秋雨浸湿了林荫路的颤巍巍的白杨树下伸展着。
白杨树几乎已都成光秃秃的了,枯叶落了满地。
瘦长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摆,抖动着那即将飘向空中的残叶。
这些黄得和金圆一般仅存的残叶,整日里,像不停的秋雨,凄凄切切,离开枯枝,回旋飘舞,落到地上。
(法)莫泊桑《一生 》 白桦 四周都是岳桦的自然林。
这里高寒,山风劲猛,每棵岳桦都被刮得东倒西歪。
可见它们是在和风雪搏斗中生长起来的。
每棵岳桦都是错节盘根,没有一根树干是直的,甚至没有一根树枝是直的,而且没有一株长得相同的树。
每棵树,都有它独自的风姿,真是千姿百态,那些盆景专家们,被称作艺术家、园艺师。
那么在这高山绝顶上的千万株岳桦,又是哪一位大艺术家的杰作呢?
过去我只知道松柏是植物中最能抗霜雪的。
来到长白山后,才知道,在松柏不能生长的高寒山区,还有岳桦啊!
杜宣《天池纪行》 白桦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美丽,她那窈窈的粉白的树干,像白玉似的,在月光下越发皎洁。
而它那秀丽的树冠,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着,细小的绿色的叶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千万颗珍珠在跳动。
峻青《啊,塞罕坎》 小溪对面一丛白桦树婷婷玉立,像一群窈窕的女子在手拉手围着圈嬉戏。
她们欣长的身躯裹着一层层的轻纱,被阳光拨弄得泛着银波;
细嫩的手臂上套着一只只鹅黄色的手镯,让轻风敲得叮当作响。
远远地,你就听见她们银铃般的笑声,从对岸传来,不由你不心醉神迷。
高兰《自然界》 从兴安岭到长白山,森林莽莽苍苍,无边无际,有红松,有落叶松,而我最喜爱的是白桦。
这儿白桦也真多,如果她们生长在一大片碧绿浓荫森林之间,她那雪白的树杈就显得特别鲜明悦目;
如果整个一大片都是白桦树林,这树林就显得特别轻盈活泼,远远看去像一片缥缈的白云。
我觉得白桦树是充满诗意的。
她生长在冰天雪地,辽阔粗犷的北国,她却是那样苗条轻巧,微风过处,一阵细语,仿佛她所以分布在这块地方,就是为了点缀这个地方,给这地方增加一点灵性。
她像雄壮合奏中摇曳着的飘渺风笛,她像浓郁绿的色彩上轻俏的画出几笔洁白,她给人一种纯洁的美感。
刘白羽《白桦树》 梧桐 看清楚了,是两棵高大的梧桐。
哦,在盛夏的烈日中,它们曾用蓊郁的树冠在湖畔铺展一片浓绿的荫凉,谁不赞叹它们的绿叶呢!
此刻,每一片绿叶都泛出了金黄的色彩,然而它们还是紧紧依偎着枝干,在湖畔展现出另一番更为激动人心的景色。
谁能说这是衰亡和萎顿呢!
两棵梧桐像两位精神健旺的老人,毫无倦色,也毫无愧色地面对夕阳,面对西湖,肃然伫立着,似乎在庄严地宣告:即使告别世界,我的生命的光彩依然不会黯淡!
我知道,一夜秋风,也许就能扫除这满树黄叶,然而我再不会忘记它们那灿烂夺目的金黄,不会忘记它们那最后的动人的微笑、最后的悲壮的歌声…… 赵丽宏《西湖秋思》 刚到杭州的湖滨大路,一抬眼,就被两旁的树吸引住了。
那是一色的高大的梧桐。
树干茁壮,树枝舒展,叶子也格外地肥大。
最妙的是,一棵棵都搭叶交柯,横跨路面,竟给那么宽阔的马路架了一条幽深的绿色长廊——似乎不同于北京路边,多是些只善于拔高的钻天杨。
哦,走在这名副其实的林荫路上,无论晨昏,上班还是散步,都会感到清新,宁静,心头也多些慰藉似的。
韩少华《江南掇锦》 橡树 路边上立着一棵橡树。
它大概十倍于成林的桦树的年龄,比它们粗十倍,高两倍。
那是一棵大树,它的腰围有两抱大,显然好久以前它的一些杈子已经折断,它的皮上也出现出了瘢痕。
它生有不匀称地伸出的不好看的大胳臂,又生有多结节的手和指头,它像一个古老的、严厉的、傲慢的怪物一般站在含笑的桦树中间。
只有点缀在树林中间的死样的、常绿的枞树,还有这一棵橡树,不肯对春天的魔力屈服,既不注意春天,也不注意阳光。
(俄)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 合欢树 我打开纱窗,不由得呆住了,一片深粉色的云霞,静静地浮在晨曦中,微带着湿润的颜色。
上面一片那样深,一眼望不透;
下面的,又是那样浅,仿佛一只蝶儿,拖着粉色的湿漉漉的翅膀,从宣纸上划过一条淡淡的痕迹。
风把太阳的金丝吹落在上面,微微地闪着光。
一阵清幽的香气,在空中弥漫。
我看得出神了。
我知道这并不是天上的霞,而是楼前空地上种的,开满一片粉花的芙蓉树,后来听说它的本名该叫合欢。
但不管怎样,我却觉得它是一片似火的朝霞,就是从这天早上起,我深深爱上了它。
宋珂《朝霞似火》 夜合欢花是美的。
每当我看见楼前的夜合欢树时,心里便油然产生一股甜美的感觉。
我望着它伸向蓝空的挺拔的枝丫,与密密麻麻缀满树冠的蓬头上面,那盛开着的淡红色、鹅黄色的,以及白玉兰似的绒花;
俯身拾起几根落在地上的夜合欢花,总被它淡雅的清香所陶醉,心里轻轻荡起幸福的涟漪…… 张志强《哦,夜合欢花》 枣树 春末夏初,早晚站在院子里,一阵阵的清香很醉人。
最初我还以为是人家家里点藏香呢!
说是枣树花香,还以为是哄我。
因为枣树很高,枝丫上比桂花还要小几倍的小白点似的花,怎样也看不真。
枣树干高,枝丫很别致,站远瞭望,像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秋天晚上,有时突然被一声音响惊醒,醒了茫然半晌,又听下去,一阵风刚扫到底窗,就又听到一点声响,声音是清脆的。
原来那熟透了的枣被风吹落到青石砖地上。
从那声音听来,枣儿是又肥硕又香脆。
风子《谈养花》 天,雾蒙蒙的,飘着毛毛细雨,我走进静悄悄的枣林。
天哪!
一张绿色的大网,网住了天,网住了云,那紫红的枣儿一颗挤一颗,挂着水珠儿,圆溜溜,亮晶晶的,就像刚从水晶宫里捞出来的红玛瑙缀在绿网上。
不用吃,看一眼,便觉得那甜津津的枣汁渗出来,透进心里。
飞雪《枣乡行》 这里的枣树真多,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几株。
一树树都缀满了红玛瑙似的枣颗,那红晶闪亮的枣儿颤乎乎地压弯了枝头,个儿高的伸手就可以摘到。
枣儿艳红,枣泥蜜甜,嚼在嘴里脆甜馥芬。
谭留根《枣》 北方的果树,到秋来,也是一种奇景。
第一是枣子树;
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它都会一株株地长大起来。
像橄榄又像鸽蛋似的这枣子颗儿,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显出淡绿微黄的颜色的时候,正是秋的全盛时期;
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北方便是尘沙灰土的世界,只有这枣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八九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Golden^Days。
郁达夫《故都的秋》 枣树,它们简直落尽了叶子。
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它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
它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它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
它简直落尽叶子,单剩干子,然而脱了当初满树是果实和叶子时候的弧形,欠伸得很舒服。
但是,有几枝还低亚着,护定它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眨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使月亮窘得发白。
鲁迅《秋夜》 橘树 放眼望去,全岛橘树成林,翠竹丛丛。
踏上山坡小路,一股芳香悠悠飘来,真是“暗觉馨香已满襟”。
仔细辨闻是桔树特有的清香。
山坡上梯田整整齐齐,橘树枝叶茂盛,碧绿如玻璃一样。
“洞庭红”橘和繁星悬挂,像节日之夜的华灯闪烁。
累累的果实恰似万颗玛瑙垂缀,压得橘树枝条似满月弯弓。
秋天是树枯叶败的季节,而这里依然是叶碧凝翠,生机盎然。
张炳德《太湖橘岛行》 正当金秋十月,橘子成熟了。
累累果实结满树上,压弯枝头。
因为品种不同,成熟期和颜色也有所不同。
有的像缀在天鹅绒上的数不清的宝石,有的像闪耀在绿叶丛中的无数颗太阳,有的像悬挂在半空的千万盏灯笼……米黄、金黄、朱红等几种色彩,使偌大的一座橘林成为一个花的海洋。
风起潮涨,变幻多姿。
龙彼德《橘乡色彩》 满山遍野碧如琉璃的橘林中,有千簇火苗闪动,万颗玛瑙垂缀,几乎叫人疑是满天的星星。
哦,在这万木将残之际,唯有橘树凌寒而起,四季凝翠的叶簇捧出了煊煊金苞,把江南霜秋点染得如此璀璨、娇妍,不由令我想起屈子的《橘颂》,“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深固难兮,更壹志兮……” 薛尔康《丹橘染尽洞庭秋》 柿树 西面山洼里那一片柿树,红得多么好看,简直像一片火似的,古今多少诗人画家都称道枫叶的颜色,然而,比起柿树来,那秋叶却不知要逊色多少呢。
峻青《秋色赋》 呵,该轮到我们质朴的柿子富丽堂皇、轰轰烈烈的时候了。
一颗颗鹅蛋大的柿子露了面,出了叶,由浅绿变成红黄色,灯笼似的挑在枝梢梢上…… 和谷《故乡柿子》 椰树 那密密的椰树丛中,干高叶大的椰树,有如松柏般劲健,它青翠的叶片,又像杨柳般婀娜,悬挂在椰冠下的累累椰果,浅绿的,暗红的,宛如一串串彩色的灯笼。
曾庆松《在红色娘子军的故乡》 阳光下,椰子树摇动着顶端的羽状阔叶,泛起一片翡翠光波,显得热情;
暮霭中,她们那修长的身影,在空中划出挺秀的剪影,显得娴静。
长风推送着巨浪扑上沙滩,椰子树在大海雄浑的歌声里,纵情舞蹈;
而风平浪静的时候,她们便安详地伫立在岸旁,向水中投下自己端庄、优雅的倒影……啊,椰子树!
你不愧是南国风光的典型象征,自然界中美的旗帜啊!
刘厚明《椰姑之歌》 椰子树,挺拔轩昂有如严阵峙立的战士,羽叶婆娑又像婀娜多姿的少女。
特别是屏立海边的椰子树,总是向着大海的方向微倾着身躯,海风吹过,满头的秀发飘散开来,那种依依切切,似有所待的神情,活像是等待着亲人远航归来的渔家妇女。
谢大光《椰子树》 石榴树 石榴有梅树的枝干,有杨柳的叶片,奇崛而不枯瘠,清新而不柔媚,这风度兼备了梅柳之长,而舍去了梅柳之短。
最可爱的是它的花,那对于炎阳的直射毫不邂易的深红的花。
单瓣的已够陆离,双瓣的更为华美,那可不是夏季的心脏吗?
单那小茄形的骨朵已经就是一种奇迹了。
你看,它逐渐翻红,逐渐从顶端整裂为四瓣,任用怎样犀利的剪刀也都剪不出那样的匀称…… 单瓣的花虽没有双瓣的豪华,但它却更有一段妙幻的演艺……博古家所命名的各种绣彩,它都是具备着的。
……秋天来了。
它对于自己的戏法好像忍俊不禁地,破口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的皓齿,那样透明光嫩的皓齿你在别的地方看见过吗?
……我本来就喜欢夏天。
夏天是整个宇宙向上的一个阶段,在这时使人的身心解脱尽重重束缚。
因而我更喜欣这夏天的心脏。
…… 郭沫若《丁东草·石榴》 每逢老秋,这树上的石榴全都裂开了嘴儿,有的则像小簸箕似的张开,真好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鲜花,那一颗颗紫红紫红的子粒儿,经阳光一照,更显得晶莹闪亮,就如无数镶嵌在金盘子上的美丽的钻石。
望着它,那甜里带酸的味儿,不知不觉就飘上了舌尖。
孙寅昌《石榴树》 荔枝树 著名的从化荔枝,现在也正是开花的时候,一簇簇米黄色的细小的花朵,藏在那茂密得像一团团绿云似的枝叶里,散发出浓郁的带有一股甜丝的味道的醉人的幽香。
峻青《春雷》 荔枝也许是世上最鲜最美的水果。
苏东坡写过这样的诗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可见荔枝的妙处。
偏偏我来得不是时候,荔枝刚开花。
满树浅黄色的小花,并不出众。
新发的嫩叶,颜色淡红,比花倒还中看些。
杨朔《荔枝蜜》 这南中国的福建,山区完全充满了南国的风光。
龙眼树、椴树成林。
有着小把胡须的大榕树,好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横档着我的去路。
小橡树的矮林子里,丛生着野藤蔓草,地面上盘踞着无数的粗根。
麻雀在啁啾,山鹰在长啸。
…… 十多里方圆的低矮荔枝林,正是开花的时候,一种甜蜜而又温馨的芳香,立 刻灌满我的心头。
我举目一望,苍郁葱茏,活像一片绿色的树海,充满了林间的静穆,只荔枝的绿叶,在山风中絮语。
哈华《养蜂老爹》 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
此刻,在故乡的丘陵地、在山坡上、在房前屋后的田垄,那一片片、一株株的荔枝树,累累果实,缀满枝头,宛如万点星火,又似颗颗殷红的玛瑙,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那样浓烈,那样耀眼夺目…… 符启文《呵!
故乡的荔枝林》 苹果树 瞧,那一棵棵枝叶茂盛的苹果树上,果实累累,树枝都被压弯了,有的树枝竟被压断了,大多数树枝不得不用木杆撑住。
峻青《秋色赋》 昏暗的苹果树静止着,上面的无数花朵的花雷看去是那么柔和,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它们受了蠕动的目光的魔力,都活了起来。
他有一种最最奇怪的感觉,仿佛真如淘伴似的,仿佛千百万只白蛾或精灵飘浮了起来,停留在昏暗的天空和更加昏暗的地面之间,就在跟他的眼睛相平的空间开合着翅膀。
(英)高尔斯华绥《苹果树》 香蕉树 河岸上蕉树丛丛,香蕉像没有收完的晚熟的稻子,叠叠密密地垂挂在树梢上,又如一串串闪着飞彩的绿玉,几乎把树干都坠断,仿佛又溢出一股甜密的腻人的香气。
陈残云《香飘四季》 杨梅树 杨梅在春天开出黄白小花来,有雌有雄,雄花不能结实,雌花结成小球似的果实,周身是坚硬的小颗粒,到小暑节边成熟。
为了种子的不同,因有红、紫、白、黄、浅红等色彩,自以紫、白两种为上品。
味儿有酸有甜,但是甜中带些酸,倒也别有风味。
周瘦鹃《苏州游踪》 芒果树 围着城镇多是最高大的芒果树,叶子密得不透缝,热风一吹,好像一片翻腾起伏的绿云。
杨朔《菠萝园》 银杏树 一踏上湘江、漓江的源头,走进兴安高岗和灵川海洋地界,就会看见满村寨簇簇绿树,茂密成荫,棵棵树高干直,似卫兵守卫村庄;
叶片翠绿光滑,似只只蝴蝶上下翻飞。
枝干上挂满了果实,嫩的绿如翡翠,熟的亮似黄金,阳光映照,闪闪发光,形同颗颗珍珠!
这就是被郭沫若称为“东方的圣者”;
“中国的国树”银杏——白果树呵,郭老热情洋溢地赞誉它是美、真、善的化身!
蒋太福《国树栽满漓江源》 这实在是一棵少见的树!
它耸天矗立,巨影婆娑,威风凛凛。
如果有人试着把它围抱过来,那就要八个小伙子手拉手才能合拢。
高大的树冠,浓荫匝地,可遮蔽方圆亩许。
石英《古银杏树遐想》 银杏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摇摇闪闪。
这些长柄、半圆形的树叶,像是一把把的葵扇。
尤其是到了深秋,果实采尽了,树上挂满了千千万万把鹅黄色的小葵扇,在风中摇晃。
冬天,叶子落尽了,在晴朗的夜空中,看它那密生的枝桠上落满了繁星,又恰似开了满树腊梅花。
现在这个初夏季节,银杏树伸展开它那长长的枝条,挂下来一串串绿果子,很像是一串串未成熟的葡萄。
这些绿色的果子,到了秋天,就变成透明晶亮的黄果子了。
把这些肉质的、厚厚有毒的黄色果肉捣烂,用水冲洗干净,里面就是味道香糯的白果了。
艾煊《古银杏》 你的株干是多么的端直,你的枝条是多么的蓬勃,你那折扇形的是多么的青翠,多么的莹洁,多么的精巧呀!
在暑天你为多少的庙宇戴上巍峨的云冠,你也为多少的劳苦人撑出了清凉的华盖。
梧桐虽有你的端直而没有你的坚牢;
白杨虽有你的葱茏而没有你的庄重。
郭沫若《银杏》 槟榔树 我发现槟榔树的体态比较娇小,茎干比椰子树光滑、苗条,叶子也比椰子树纤细、俊秀。
特别是在那洁白的花穗上还包着一层淡绿的锦衣,比椰子树娟丽窈窕得多。
大概是由于它的秀美,在黎族人民的心目中就把它比做孔雀和俏女的化身来加以赞美。
据说,黎族姑娘们到了青春妙龄,在她们要离开父母进寮棚以前,先穿上自己织的筒裙,挎上精致的鱼篓,选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悄悄躲进霞光闪烁、绿荫流碧的槟榔树林里,去跟槟榔树比身段,比腰枝,比笑靥…… 季浙生《悠悠黎塞槟榔香》 丁香树 几十年风霜雨雪的洗礼,这棵丁香已长有三米来高。
它面南而立,浓荫如盖,显得古朴端庄,苍劲健秀,蕴含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那绿油油、水生生、鲜嫩嫩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微风乍起,沙沙作响。
舒明《丁香情思》 海棠花树 一颗最繁茂的海棠花树,有五丈高,花荫能覆盖好几丈,和北京中山公园的老柏树差不多高大;
而且花朵是那么茂密,从顶到脚数不清的枝条,都满满的缀着花朵。
花荫好像一个大华盖似的。
这样的花树,一株接一株,望出去就是好几里。
那白透着微红的是冷海棠,粉里的是八棱海棠,另外还有沙果白,香果花,槟子花,苹果花……走到果树林里,使劲吸一口气,从鼻子到胸口都是爽快的。
从前人们都说“海棠无香”,真怪,我怎么走到这大果树林里总觉得有那么一派淡淡的清香在林间飘漾。
韦君宜《忆西榆林》 桃 金娘树桃金娘有和香柏一样的俊秀,只不像香柏的尖耸,桃金娘较为圆实,它枝条上的叶片,不像香柏枝上的薄如轻纱,它的叶片厚重而有光泽。
它们点缀在整个山坡上,也矗立在曲折的溪谷旁,只要是它们集结而成的树荫,即使在正午,也像是黑夜般的黯黑,每丛厚厚的叶片被日光照着,仿佛是涂上一层黑漆后的精美光泽一样。
这种俄勒冈桃金娘终年常青,不受秋天的影响,它们的树叶会连续发光的。
(美)艾温·威·蒂尔《秋野拾零》 郁金香树 路中央有一株硕大无朋的郁金香树,像巨灵似地屹立在附近的其他树木当中,仿佛一座分界碑。
它的枝子上尽是节子瘤子,奇形怪状,大得可以当作普通树木的树干,看看弯到了地面,却又升到了半空。
(美)欧文《睡谷的传说》 旅行家树 在非洲腹地的布隆迪共和国访问期间,在我们居住的一座洁白的小楼门前,有两棵大树,婀娜、翠绿,秀气极了。
那树的形状,不同于一般树木,它没有枝丫,没有碎叶,在结实而修长的树干上面,生出长长的阔叶,而那阔叶也不像一般树木那样向四周扩散,它只向两侧伸展,看去就像开屏的孔雀,又像展开的扇面。
起初我不知道它叫什么树,暂时就称它为孔雀树、扇子树。
到非洲别的国家里,也经常看到在一些华丽的住宅或别墅门前,都栽有这种树,给那些豪华的建筑物锦上添花,增添不少清幽,高雅的情趣。
当时我还以为这些娇秀的树木,只能在阳光明媚、土壤肥沃、雨水充足的地方生长哩,但是后来在一次沙漠旅行中,我忽然发现这种树木竟然也生长在茫茫沙海之中。
在黄沙的衬托下,它越发显得蔚蓝翠绿、充满生机。
我想记住它的尊姓大名,便问同行者:“这叫什么树?
” 我的同行者,仰望着它那翠绿欲滴的阔叶,回答说:“它的名字很别致,叫旅行家树”。
玛拉沁夫《旅行家树》 木棉树 春天,在南国,高大的木棉树开花了。
它树树鲜红,在绿色田野的背景上格外绚丽,像是一把把撑开的火伞,也像是一支支正在燃烧的火炬,把人的心都燎红了。
也许是它繁花若火,躯干雄伟,形象威武的缘故吧,岭南一带人称它为英雄树,而在川滇接壤的金沙江两岸,它却有一个更美的名字:攀枝花。
吴淮生《永不凋谢的攀枝花》 木棉是最有特色的一种花。
你看,它的枝干像铁一般的挺立着,它的花朵一开放就红得那么热烈。
当它和所有的别的树木、花草一起生存时,它总是遥遥领先地超过它们,而不管它是以挺拔著称的松柏,还是修长俊秀的青竹。
看见木棉,人们就想起那种大无畏的精神,以及向往太阳,向往光明的一往无前的气概。
徐刚《木棉情》 木麻黄树 我第一次见到木麻黄的时候,印象很浅,它的模样太平凡了。
它有点像松树,但没有松村那么劲拔雄伟,它的针状叶一串串的,多指向天空,由于叶子比较稀疏,看起来不免有一点单薄之感。
它结的果一点也不出色,像一个个细小的狼牙棒似的,比起松果来甚至显得很寒酸。
你如果不知道木麻黄的事迹,要是在一大片杂生着各种树木的林子里见到它,你决不会注意它,也许会误以为这是一株发育得不好的松树,一株谈不上有什么特色的平凡的“小把戏”罢了。
然而这么一种看似平凡的树,却蕴藏着极其巨大的生命力。
它简直使人想起原子里面包含的令人吃惊的能量。
秦牧《奇树》 这木麻黄树,真值得大书特书!
……它的形象既像松柏又像杨柳。
有松柏的刚健又有杨柳的婀娜,直直的树干,细细的叶子,远远地看去,总像笼住一团薄雾。
它不怕台风,最爱海水,离海越近它长得越快。
冰心《湛江十日》 (木麻黄)褐色的树干,苍绿的树枝,一色都是酒杯口那么粗的树干,不动声色地牢牢地站在沙滩上,迎着海风的袭击,维护着它身后一片葱茏的生物。
看起来,它平凡极了,身量既不高大,颜色又不鲜艳,有的正在开花,但花却是米黄色的,赭红色的。
就连花的颜色也显得风尘仆仆,所以一眼望上去,简直还有点儿寒伧。
但是,就是它,却把大海挡住了。
不,哪里仅只是挡住,你看它们一排排地站在那里,只向前进不往后退的样子,简直是要把大海驱逐到它的“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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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遐《赶海》 樱花树 清晨的山路上,没有别的车辆,只有我们这十一辆汽车,沙沙地飞驰。
这时我忽然看到,山路的两旁,簇拥着雨后盛开的几百树几千树的樱花!
这樱花,一堆堆,一层层,好像云海似的,在朝阳下绯红万顷,溢彩流光。
当曲折的山路被这无边的花云遮盖了的时候,我们就像坐在十一只首尾相接的轻舟之中,凌驾着骀荡的东风,两舷溅起哗哗的花浪,迅捷地向着初升的太阳前进!
冰心《樱花赞》 枯树 沿着月桂小径走下去,迎面看到的是那棵七叶树的残骸;
它竖在那儿,黑糊糊的,给劈开了,树干从中间裂成两半,阴森森地张着口子。
劈开的两半边没有完全脱离,因为坚实的基部和粗壮的树根使下面部分没有分开,虽然共有的生命力已被摧毁——树液已不再流动,两边的树枝都已死去,到这年冬天,风暴肯定会把一边或两边的枝条都刮到地上。
但是现在,它还可以被称作是一棵树——一棵死树,不过是一棵完整的死树。
(英)夏洛蒂·勃朗特《简·爱》 竹 井岗山五百里林海,最使人难忘的是毛竹。
从远处看,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
到近处看,有的修直挺拔,好似当年山头的岗哨;
有的密密麻麻,好似埋伏在深坳里的奇兵;
有的看来出世还不久,却也亭亭玉立,别有一番神采。
袁鹰《井岗翠竹》 竹子刚劲、清新、生意盎然。
当春风还没有融尽残冬的余寒时,新笋就悄悄的在地下萌发了,春雨一下,它就破土而出,清风拂去层层笋衣,换上一身嫩绿的新装,活像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婷婷玉立在一片春光里。
到了盛夏,它舒展开长臂,抖起一片浓郁的青纱,临风起舞,婀娜多姿。
暑往寒来,万木凋零,它却绿荫葱葱、苍翠欲滴,笑迎风霜雨雪。
张力平《常绿竹》 竹,在土层、顽石的重压下破土而出;
不怕狂风暴雨的侵袭,迎着阳光,向上,向上。
它没有绚丽夺目的色彩,也没有婀娜多姿的体态,却是那样文静清雅,朴实无华,节节虚心,象征它有着谦虚的美德。
孙述涛《高尚的品格》 我住在万安桥畔的时候,寓所门前有五株翠竹,终年长着深绿色的竹叶,十分繁茂,竹影满地,看起来颇有清幽绝俗的情调,在夏天,每值夕阳西下,我搬了藤椅坐在临风摇曳的翠竹下乘凉,也算是乡居生活中的一种清福。
茅盾《流水》 村头河畔,路边宅前,总能看到一丛丛、一片片的翠竹。
它们,有的苍苍然,如同慈祥的老者,轻轻地拂着长髯;
有的刚强雄健,伸着有力的长臂,好像山区的壮汉;
有的鲜艳欲滴,如同素妆的少女,临风摇曳,婀娜多姿;
有的刚泛出一层嫩绿,却又像一群天真质朴的小姑娘,站在你身旁,目不转睛地向你凝视。
袁鹰《竹子》 枯竹叶 寒冷的冬天去了,生意盎然的春天到了。
掉落的竹叶由绿而红、而褐,以至于变成了无色泽的淡灰了。
它的形状,也由一艘完整的小船,慢慢的碎了尾、裂了身,以至于粉化掉了。
可是,还有许多枯叶,勉力的支撑着身子,层层相叠的覆盖着它们从而生长,从而传薪的根部。
那天我经过竹林,看到一支新篁挣扎出面,它的尖梢穿透形色俱糜的枯叶,迅速的往上伸长着。
听说,有土覆盖的竹笋最为甜嫩。
枯叶以身为土,为新篁付出最后的残余。
粟耘《尘埃谱》 竹林 竹坞里,几十座山头,从山脚、山腰,直到峰顶,遮山漫野的楠竹。
分不清竹干竹枝竹叶,一阵风过,只见竹浪一浪催赶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竹浪,有时跌入深涧险谷,有时又掀起浪头,翻过高山的峰顶,那气势,简直就是天上的行云游龙。
在这一片嫩黄与嫩青色茫茫无边、波涛起伏的竹海中,有时有一棵两棵笔立在竹浪上空的榉树或者香樟,很像是竹海中的舟樯。
艾煊《竹海新篁》 文竹 它的茎是很纤弱的,可它气宇轩昂,挺拔直立,头总是高昂着,漾着一片绿色的云,绿色的希望托着暖春和抚慰,使我们陋室生辉,一如照耀前途的烨烨灯火。
金荣光《一盆文竹》 藤 幽幽的老林子里,处处有藤。
绕着古木,缠着新珠,牵着,挂着。
一条挨一条荡着的像宫殿里的珠帘;
一根扯一根的,犹如海滩边支晒渔网;
细的嫩黄中掺绿,羞羞涩涩靠在草茎上,灌木上;
粗的疙瘩连疙瘩,梁一样架在几丈之隔的树间,是天然的秋千。
当地人拿它做靠椅,制大筐,编织针线笸箩,还拿它当拔河绳哩,因为它韧。
周抗美《边陲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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