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老难忘故国恩，年年恸哭向江门。

南徐郭外三停棹，北固山头独怆魂。

流水滔滔何日返，遗民落落几人存。

钱生未死重相见，双袖龙钟尽血痕。

注释注释：1669年作

年年今日强登高，独立南峰北向号。

漫野玄云天色晦，美人黄土我心劳。

虚疑杨柳牵愁绪，不忍沧浪鉴鬓毛。

前辈有谁同此恨，雪庵和尚读离骚。

六月重衾更着绵，阴寒浑似暮秋天。

我生半百何曾见？

记是康熙丙午年。

侵晨独出含鄱口，千里鄱湖一岭函。

但使短藤穷碧献 ，何妨细雨湿青衫。

林中黯淡高低树，雾里微茫上下帆。

不是探奇索隐者，谁能踏雪履岩。

将近枫桥路，唯闻人语喧。

北来兵肆掠，东去艇皆奔。

震泽烟波迥，高秋风雨繁。

此时期免患，艰苦复何论。

野老生来不媚人，况逢世变益嶙峋。

诗中愤懑妻常戒，酒后颠狂客每嗔。

自分余年随运尽，却无奇祸赖家贫。

从今卜筑深山里，朝夕渔樵一任真。

诸生皆耆旧，亡何试礼闱。

便应骧首去，未许倦怀归。

辇下新朝服，山中老布衣。

高鹏与低鷃，各自一行飞。

圣代遗民本不多，频年锋镝又销磨。

衰宗尚剩农兼圃，至性同归笠与蓑。

只道阳春回律管，岂知长夜闭烟萝。

瑶华且受霜风折，冉冉孤根奈若何？

少小能文气似兰，里人谁不信弹冠。

只因丧乱身当废，纵使沉埋性所安。

故国有怀唯涕泪，新诗无字不悲酸。

漫劳铁匣藏枯井，此日流传血已丹。

里门裘马日纷纷，鸾鹤宁同鸡鹜群？

如以衣冠坐涂炭，不徒富贵等浮云。

家人愚暗还相劝，异类腥臊孰忍闻？

十世国恩蒙者众，独将破衲报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