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注释注释:历来咏西施的诗篇多把亡吴的根由归之于女色,客观上为封建统治者开脱或减轻了罪责。
罗隐这首小诗的特异之处,就是反对这种传统观念,破除了“女人是祸水”的论调,闪射出新的思想光辉。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一上来,诗人便鲜明地摆出自己的观点,反对将亡国的责任强加在西施之类妇女身上。
这里的“时”,即时会,指促成家国兴亡成败的各种复杂因素。
“自有时”表示吴国灭亡自有其深刻的原因,而不应归咎于西施个人,这无疑是正确的看法。
有人认为这里含有宿命论成分,其实是出于误解。
“何苦”,劝解的口吻中含有嘲讽意味:你们自己误了国家大事,却想要归罪一个弱女子,真是何必呢!
当然,挖苦的对象并非一般吴人,而是吴国统治者及其帮闲们。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后面这两句巧妙地运用了一个事理上的推论:如果说,西施是颠覆吴国的罪魁祸首,那么,越王并不宠幸女色,后来越国的灭亡又能怪罪于谁呢?
尖锐的批驳通过委婉的发问语气表述出来,丝毫不显得剑拔弩张,而由于事实本身具有坚强的逻辑力量,读来仍觉锋芒逼人。
罗隐反对嫁罪妇女的态度是一贯的。
僖宗广明年间(880—881),黄巢起义军攻入长安,皇帝仓皇出逃四川,至光启元年(885)才返回京城。
诗人有《帝幸蜀》一首绝句记述这件事:“马嵬山色翠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
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怨杨妃。
”“阿蛮”即“阿瞒”的通假,是唐玄宗的小名。
前一回玄宗避安史之乱入蜀,于马嵬坡缢杀杨妃以杜塞天下人口。
这一回僖宗再次酿成祸乱奔亡,可找不到新的替罪羊了。
诗人故意让九泉之下的玄宗出来现身说法,告诫后来的帝王不要诿过于人,讽刺是够辛辣的。
联系《西施》作比照,一咏史,一感时,题材不同,而精神实质并无二致。
这样看来,《西施》的意义又何止为历史作翻案而已!
(陈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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