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幽州九日 文赏
官舍悄,坐到月西斜。
永夜角声悲自语,客心愁破正思家。
南北各天涯。
肠断裂,搔首一长嗟。
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处醉黄花。
和泪捻琵琶。
官舍悄,坐到月西斜。
永夜角声悲自语,客心愁破正思家。
南北各天涯。
肠断裂,搔首一长嗟。
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处醉黄花。
和泪捻琵琶。
词牌后小标题:“幽州九日”,将这首小令的写作时间、地点,以及作词的缘由都交待得很清楚。
“幽州”是元大都的所在地,即现在的北京一带。
作者在1276年(元世祖至元十三年)的初秋,随同太皇太后谢道清被遣送到了这里。
“九日”,即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
这时,汪元量他们到大都大约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重阳节,是中国的一个传统节日,每逢此日,人们都要怀念远出在外的游子,异地做客的游子也思念家乡的父老兄弟。
中国古代诗人也屡屡在诗中表达重阳节思亲的情怀。
如杜甫有《九日》:“重阳独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台。
”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也是脍炙人口之作。
而汪元量由重阳节感发的就不仅仅是对故乡亲人的怀念,更为深情的,是对故国的无限眷恋。
小令分上下片。
上片主要是对思念故国的情绪和气氛的渲染。
开头:“官舍悄,坐到月西斜。
”“官舍”,本指衙门和官吏的住宅,这里指作者在大都的住所。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而作者心绪如麻,不能成寐,面对一弯明月沉思默想,一直到月沉西山。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静夜思》),汪元量举头望月的所思所想就不仅仅是故乡,而要广泛、深沉得多。
“永夜角声悲自语,客心愁破正思家”。
这两句紧承上面,进一步表达一种悲痛的情怀。
长夜漫漫,角声时起,给人一种绝域苍茫的肃杀气氛,在这阴森恐怖的陌生之地,作者只有悲愤地喃喃自语,聊以排遣内心的痛苦于万一。
这种悲痛的来源就是对“家”的无限思念。
这个“家”主要是指已经沦丧于蒙古铁蹄之下的南宋王朝,一个大“家”,当然其中也包含有自己的小“家”。
“南北各天涯”。
从南宋临安到元大都,重山叠水,遥距数千里,真可谓天各一方。
即作者对故国、对家乡的怀念,正是在这样的近乎绝望的境地中,才显得更加悲壮,更加沉重。
词入下片,作者对故国、对家乡的思念,由抽象的情绪变为具象的行为。
“肠断裂,搔首一长嗟。
”作者虽有回天之愿,却无回天之力。
作者思念国家、以至肝肠寸断,却只能以搔首长叹作结。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杜甫《春望》),这只是一种忧心如焚而又无可奈何的举动。
“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处醉黄花。
”这两句涉及到了作者思家的具体内容。
“美人”当指南宋宫廷中的嫔妃、宫娥,只有这些人才能有象牙床,寒玉枕。
黄花,乃菊花,重阳节时菊花已盛。
作者想到,往年南宋宫中那些拥金枕玉的美女们,在重阳节总是开怀畅饮,醉赏菊花,尽情欢笑。
而今国破家亡,她们就不能象往年那样了。
即使她们陪着征服者饮酒赏花,强颜欢笑,但由于物是人非,她们的心情也一定是十分痛苦的。
末句“和泪捻琵琶”再次把内在感情化为具体行动。
悲愤交集,热泪长流,但又不能跃马扬鞭,奋战沙场,只能捻动琵琶。
弹上一曲曲悲歌。
在这如泣如诉的琵琶曲中,会有多少作者不敢或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情感。
后人在评价汪元量的诗词时说:“唐之事记于草堂,后以‘诗史’目之,水云之诗,亦宋亡之诗史也,其诗亦鼓吹草堂者也。
其愁思壹郁,又可复伸,则又有甚于草堂者也。
”(李珏《书汪水云诗后》)确实,汪元量诗词中对国破家亡的沉痛感,比之杜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因为,南宋灭亡这段历史,比起安史之乱来更为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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