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见《优古堂诗话》) 绿树绕村含细雨,寒潮背郭卷平沙。

(《送人》, 见《诗人玉屑》)

酒泉子·楚女不归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楚女不归,楼枕小河春水。

月孤明,风又起,杏花稀。

玉钗斜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

八行书,千里梦,雁南飞。

楚女不归,楼枕小河春水。

月孤明,风又起,杏花稀。

她回南方去了,现在还没有踏上归途。

我独居的小楼枕卧溪畔,夜夜愁听那春水汩汩。

明月也无伴,像我一样孤独。

春风吹杏花稀疏零落,更使我愁伤春暮。

玉钗斜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

八行书,千里梦,雁南飞。

玉钗在你的头上,斜斜地簪住云髻雾鬟。

你裙上绣金的凤凰,仿佛栖息在我心间。

真盼这春天又变秋天,请南飞的鸿雁,带去我的书信,带去我千里的思念。

参考资料: 1、 赵崇祚编 徐国良注.花间集.武汉:武汉出版社,1995:10 2、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8:32-33 3、 邱美琼 胡建次.温庭筠词全集汇校汇注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5:41-42

鸡鸣埭曲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南朝天子射雉时,银河耿耿星参差。

铜壶漏断梦初觉,宝马尘高人未知。

鱼跃莲东荡宫沼,濛濛御柳悬栖鸟。

红妆万户镜中春,碧树一声天下晓。

盘踞势穷三百年,朱方杀气成愁烟。

彗星拂地浪连海,战鼓渡江尘涨天。

绣龙画雉填宫井,野火风驱烧九鼎。

殿巢江燕砌生蒿,十二金人霜炯炯。

芊绵平绿台城基,暖色春容荒古陂。

宁知玉树后庭曲,留待野棠如雪枝。

南朝天子射雉时,银河耿耿星参差。

铜壶漏断梦初觉,宝马尘高人未知。

鱼跃莲东荡宫沼,濛濛御柳悬栖鸟。

红妆万户镜中春,碧树一声天下晓。

盘踞势穷三百年,朱方杀气成愁烟。

彗星拂地浪连海,战鼓渡江尘涨天。

绣龙画雉填宫井,野火风驱烧九鼎。

殿巢江燕砌生蒿,十二金人霜炯炯。

芊绵平绿台城基,暖色春容荒古陂。

宁知玉树后庭曲,留待野棠如雪枝。

  黄子云说:“飞卿古诗与义山近体相埒,题既无味,诗亦荒谬;

若不论义理而取姿态,则可以。

”不用去找多少论证,只要随手翻开《温飞卿诗集》中的第一篇这首《鸡鸣埭曲(歌)》拈出来看看,就可以发现黄子云所说的未免过于武断。

这篇古诗,不仅姿态迭丽,而且义理堂堂,更韵味深长,是一篇美丽的借古讽今的佳作。

  这篇作品写出了温庭筠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知识分子那忧心忡忡的爱国情怀。

鲁迅先生说过:“真的,‘发思古之幽情’,往往为了现在。

”温庭筠正是为了现实而去发思古之幽情的。

但他由于秉素之不同,却把一曲挽歌写得十分艳丽动人。

甚至同时而以“艳丽”与他齐名的李商隐,在他的《咏史》一诗中,虽也有同样的意思,如:“北湖南埭(即鸡鸣埭)水漫漫,一片降旗百尺竿。

”比起他的这首《鸡鸣埭曲》来,也直白得多了。

无怪薛雪要说:“温飞卿,晚唐之李青莲也,故其乐府最精,义山亦不及。

”他的这整首诗,就像是诗人饱蘸感情,用他那忧伤的色调,画出了一幅巨大的色彩斑斓的历史长卷,而不是用文字写出的诗。

而且,由于他诗中除第一句为了点明情节,运用的是叙述的语言外,通篇都是诉诸视觉的画面,充满了动作性和运动性,再加上他对于声、光、色的调度如此贴切和谐,又仿佛是使人看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历史电影。

早在电影出世一千多年以前,诗人就似乎已掌握了这类乎蒙太奇的表现手法,确实值得惊奇。

  全诗共分五绝。

  第一绝是写齐武帝萧赜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与气氛下出城的。

写出辉煌而鬼祟。

  南朝的天子要出去打猎了。

他起得绝早。

天还是黑黑的,所以看到银河淡淡的白光,寥落的晨星还在不齐地闪烁。

皇帝的车队,在宫人和侍从们马队的拥簇下,人不知鬼不觉地奔出城去了。

  在另一处,当计时的铜壶里的水渐渐地滴光了的时候,东方泛起了鱼肚色。

这正是大臣们早朝的时候。

大臣们一个个地从梦中醒了过来,推被而起:准备盥洗上朝。

  这里的耿耿星河、铜壶滴漏,都是共景。

而在这一景色下,诗人运用了并行的写法:这里人刚起床,正准备早朝哩;

而那里,皇帝们早已过了鸡鸣埭了。

两组镜头并行:这里正从容盥漱;

而那里,飞奔的马群把尘土踢得老高,奔得很急。

这两组平行的镜头,是能说明很多的问题的。

至少读者会想到这些宵衣旰食的大臣们,当他们早朝扑了一个空时,那种耸肩摊手、摇头咋舌,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就可以感到这个国家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由于皇帝的车骑需要绝早偷跑的这一情节的安排,让人分明感到了朝廷有两种力量的斗争。

据《南史》载:“齐武帝永明六月五日,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表陈射雉,书奏赐死。

”这就足见当年反对萧赜这样荒淫举动的人一定不少。

然而作者在这里并没有正面的去写,只是用这一特定的情节,精心酿造出这一鬼祟于庄严的气氛,表达出天子的“逃禅”,从而暗示齐之亡,并非亡于齐之无人,而是亡于皇帝的不用并一意孤行的结果。

  如果说这一绝里的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么在第二绝里,诗人就干脆把一个破坏好端端的和平宁静的国家之罪责,完全归之于皇帝了。

  第二绝,诗人用了三组非常和平静谧的形象,来说明齐之亡,非亡于什么天灾。

鱼跃莲东,柳悬栖鸟,宫墙之内是和平静谧的;

而万户红妆,镜中皆春,则城乡之人口繁衍,整齐健壮也可见。

这些描写也许有点儿夸张,但至少不是战火纷飞,饥鸿遍野,人民辗转于沟壑的形象。

据史载:“江南之为国盛矣!

”可见齐之亡也并非经济衰落。

然而之所以石破天惊,江山骤变,三百年江南王气顿时成了一片战火愁烟,则罪过就在于当朝的荒于政事而酖于游宴的缘故。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

”   “碧树”一句转捩得妙。

碧树上天鸡一鸣,“雄鸡一唱天下白”,既是前半繁华的收束,想见人民的安居乐业;

又启后半战乱的序幕:碧树一声,正不亚石破天惊。

一“晓”字,作为光明的留恋;

也是省悟的开始。

正是无穷悔恨而又寓于安乐之中,非常关合而又哲理深长。

  三、四两绝连起来写,句法有变化。

“彗星拂地浪连海,战鼓渡江尘涨天。

”很有点像今天用滥了的电影手法。

他先用两个空镜头,天上出现震怒的迹象,不过不是现在习用的电闪雷鸣,而是划过古时象征兵灾的彗星;

海上狂涛卷着巨石,发出惊人的怒吼。

狂涛的吼声化成渡江的战鼓;

卷起的雪浪化作战舰犁开的浪花。

用虚实结合的手法,交代了战争的进行。

形象生动而笔墨经济;

这就是诗词优于散文的地方。

接着,“绣龙画雉填宫井,野火风驱烧九鼎”,写齐朝的覆灭,国家处于一片战火之中,十分出色。

把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写得如此色彩斑斓。

也许正是色彩如此艳丽,这才更加使人触目而惊心的。

试看:皇帝的龙袍,后妃的霞帔,这曾是人们心目中非常庄严神圣的物件,人们见了它是要顶礼膜拜的,亵渎了它就会诛及九族。

然而如今却是连它穿着的人一起,都抛进宫中的井里,连井都快填满了。

青铜的九鼎,那是代表着国家的神器,非大典是不能轻易开启的,如今也被熊熊的战火所吞没了。

将一个国家的覆灭,写得惊心动魄。

这里的色彩愈艳丽,就愈益令人心惊而不忍目睹。

使庄严神圣的东西完全处于邪恶的毁灭之中,那是不由人不痛心疾首的。

没有任何叙述的语言,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能有这样富有鲜明而动人的力量。

  诗人在这里是咏史,所以从想象中又回到了现实。

眼前是“殿巢江燕砌生蒿,十二金人霜炯炯。

”过去的宫殿荒芜了,只有燕子在梁上做窠;

阶石因长期没人践踏而长满了蒿草。

而为了怕人民造反,尽收天下兵器所铸成的十二金人,抛置在废墟里,满身白霜,空自炯炯发出寒光,似乎仍然很神气。

然而它愈神气,愈益显出以为没收了兵器就可以天下太平是多么愚蠢可笑。

这鲁莽的金人,其实正是无知的象征。

它神气得炯炯发光,对着这长满蒿草的废殿,是非常绝妙的讽刺。

  最后一绝,诗人放眼望去,看到了过去的紫禁城。

它塌了,只能隐约见出的墙基,上面也长满了青草,和一眼望去的芊绵绿色连成了一片。

当年这里融融的春光,只落得如今空暖荒陂。

过去了,六朝金粉,几许繁华,不仅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这禁城的废墟上,野棠梨树都长得这么高大了。

这繁花似雪的野棠梨开得多美丽,这亭亭玉树,是不禁使人要想起曾在这儿歌舞过的《玉树后庭花》来的。

他就是这样把过去与现实、把荒淫与败亡联系了起来,并过渡得天衣无缝,这简直就是绝好的蒙太奇。

  读这首诗,眼前所见的都是被强调了的艺术景象。

正是这些艺术化了的画面,使得读者产生了对于南朝天子昏庸的愤慨,感到了诗人热爱祖国的痛惜心情。

诗是有高度的思想性的。

果然不久,农民起义,唐室也就如同汉朝那样经过纷乱而告终。

由于历史是这样的相象,以至读者难以断定诗人在这里,到底是悼齐,还是在哀唐。

因此,诗人是站在了时代的最高点而预见到了晚唐末世的未来。

  有的学者说:“温庭筠的诗好用浓艳的词藻,缺乏深刻的思想内容,存在比较浓厚的形式主义倾向,在他的乐府中表现得最为明显。

”然而就在这首乐府中,实在也看不出浓艳的词藻有什么不好。

它不是决定作品有没有思想内容与形式主义的可怕的因素,而只是反映了一个作用的艺术风格。

而艺术的风格,是民族传统与现实的社会风气在特定气质的作家身上相结合的结果;

它是不能成为评定艺术家的高下之凭据的。

看看这首诗的内容,也实在不能不惊讶于他有这样的预见。

如果不是一位以人民、国家、民族为忧的人,他是不能于别人的酖乐中感到灭亡的忧戚的。

他既敢吟《鸡鸣埭曲》,想必邯郸超的故事他也是知道的。

那么,当别人在高压之下,而粉饰升平的时候,他却敢冒忌讳而偏要去揭历史的疮疤,正像他自己说的:“永为干世之心,厥有后时之叹。

”没有坚定的政治信念,不可能办到。

所以诗人那艳丽的风格,实在是因为他有火样瑰丽的忘我的战斗精神而形成的。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注评.温庭筠诗词选.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41-44

蕃女怨·碛南沙上惊雁起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碛南沙上惊雁起,飞雪千里。

玉连环,金镞箭,年年征战。

画楼离恨锦屏空,杏花红。

碛南沙上惊雁起,飞雪千里。

玉连环,金镞箭,年年征战。

画楼离恨锦屏空,杏花红。

  这首《蕃女怨》写来并不见一点“蕃”味,仍是一般的思妇词。

这首词写边塞的寒冷和艰苦,使思妇对征人倍增思念。

也有人认为这首词是写征人忆家。

  此词开头两句“碛南沙上惊雁起,飞雪千里”,写边塞环境和气候的恶劣:沙碛荒漠,茫茫千里,大雪狂飘,塞雁惊飞。

“玉连环,金镞箭,年年征战”,先写征人的装束,续写征战之苦,战情之急。

丈夫如此在边关服役,妻子必然思念和怨恨。

结末二句,点明题旨:“画楼离恨锦屏空,杏花红。

”战争使无数的妻子独守空房,画楼冷落,锦屏寂寞,尤其在杏花开放、春满人间的时候,更是令人肠断,魂断,唯有恨不断,泪不断。

可谓曲尽人情。

  就内容来说,此词并无新意,作者不是为了宣扬什么反战情绪,思妇的愁恨是一种纯真的感情,值得珍重与同情。

这首词与《蕃女怨·万枝香雪开已遍》在内容和结构上有互补互衬的关系,阅读时可互相参照。

  在温词中,此词属于较为浅直的作品,辞藻不算艳丽,含义也还显豁。

但是仍具有某些深曲之作的特点:只客观地提供精美的物象情态,而隐去它们之间的表面联系,留下大片想象余地。

像“画楼离恨锦屏空”与“杏花红”之间也未点明其关系。

而这些物象情态的关系,很容易领悟出来,所以反而显得浅而不露,短而味永。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65-66

杂曲歌辞。达摩支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

红泪文姬洛水春, 白头苏武天山雪。

君不见无愁高纬花漫漫, 漳浦宴馀清露寒。

一旦臣僚共囚虏,欲吹羌管先汍澜。

旧臣头鬓霜华早,可惜雄心醉中老。

万古春归梦不归, 邺城风雨连天草。

相和歌辞。三洲歌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团圆莫作波中月,洁白莫为枝上雪。

月随波动碎潾潾, 雪似梅花不堪折。

李娘十六青丝发,画带双花为君结。

门前有路轻离别,惟恐归来旧香灭。

西州词(吴声)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悠悠复悠悠,昨日下西州。

西州风色好,遥见武昌楼。

武昌何郁郁,侬家定无匹。

小妇被流黄,登楼抚瑶瑟。

朱弦繁复轻,素手直凄清。

一弹三四解,掩抑似含情。

南楼登且望,西江广复平。

艇子摇两桨,催过石头城。

门前乌臼树,惨澹天将曙。

鸂鶒飞复还,郎随早帆去。

回头语同伴,定复负情侬。

去帆不安幅,作抵使西风。

他日相寻索,莫作西州客。

西州人不归,春草年年碧。

偶游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曲巷斜临一水间,小门终日不开关。

红珠斗帐樱桃熟, 金尾屏风孔雀闲。

云髻几迷芳草蝶,额黄无限夕阳山。

与君便是鸳鸯侣,休向人间觅往还。

更漏子·金雀钗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

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遐方怨

作者: 温庭筠 朝代: 唐代

凭绣槛,解罗帏。

未得君书,断肠潇湘春雁飞, 不知征马几时归,海棠花谢也,雨霏霏。

花半拆,雨初晴。

未卷珠帘,梦残惆怅闻晓莺, 宿妆眉浅粉山横,约鬟鸾镜里,绣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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