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玉漏迢迢尽 文翻赏
玉漏迢迢尽,银潢淡淡横。
梦回宿酒未全醒,已被邻鸡催起怕天明。
臂上妆犹在,襟间泪尚盈。
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
玉漏迢迢尽,银潢淡淡横。
梦回宿酒未全醒,已被邻鸡催起怕天明。
漏壶中的水渐渐滴尽了,星空变得黯然,银河淡淡地横在天上。
我从梦中醒来,可因昨夜醉酒,现在尚未完全清醒。
邻家公鸡的报晓声阵阵传人耳中,仿佛在催促我们起床,可我们两情缝络,万般不舍,是那样害怕天亮。
臂上妆犹在,襟间泪尚盈。
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
我迷惑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在梦中,可看看我的臂上,赫然留着她的胭脂和香粉的痕迹,余香袅袅;
我的襟袖上尚有几点她滴落的泪痕,才知道这不是虚幻。
从窗户望出去,远处的水边有几点灯火闪烁,接着又隐约听到有行人在走动。
西边的天际,一钩残月和几颗寥落的晨星在相依相伴,闪着黔淡的光辉。
参考资料: 1、 夏于全主编.唐诗宋词 第15卷 宋词: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6:48-49 2、 徐培均 罗立纲编著.秦观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年:280-283
玉漏迢迢尽,银潢淡淡横。
梦回宿酒未全醒,已被邻鸡催起怕天明。
臂上妆犹在,襟间泪尚盈。
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
词以夜色深沉开头,绘凄清之景,寓悲伤别情。
“迢迢”本指渺远,这里用来形容玉漏,意指夜已很深,时间已久,初看时仿佛是觉得时间太慢,以至有迢递之感,实际上是指二人彻夜未眠,疲困极于夜色将尽之时,仿佛时间凝固,所以有漫长之感,对伤别之人而言·,相聚一刻,即为良宵,断不至有嫌时间过慢之事。
“尽”宇紧承“迢迢”之下,见其于夜尽将别之际的失望与痛苦。
“银潢”一句,银河横斜,乃天色欲晓时景,以漠远空旷之景,见孤寂无绪之情。
这两句写景,实寓深致情怀,虽含而不露,但伤别之意,已在其中,为全词定下了一个感情基凋。
三四句,由室外而室内,由景而人。
夜色渐尽,天空渐明,“梦回”二字,并非指沉沉睡梦而言,而是指伤情过度,神志未清,如梦似幻的感觉。
这并非欣赏者的妄自猜度,“宿酒未全醒”是对这种状态的很好说明。
黎明时分,犹自宿酒未全醒,可见昨夜饮酒过甚。
为何如此,虽不言自明:离情别绪,自昨夜即已萦心绕怀,只能借酒浇愁,以至于一夜被酒,处于麻木之中。
“已被”句,写不得不起来别离。
人虽有情,邻鸡无意,黎明时分的啼鸣,催促着起身出发。
虽身被鸡鸣之声催起,却仍然流连不舍,犹豫徘徊,不忍遽然别去。
借邻鸡无情,衬己之情深。
“怕天明”三字缀于“催起”之后,将词情翻进一层,状别离之际难舍难分之貌。
情真意切,十分感人。
过片二句,转换角度,写女子于临别之时情不能己,泪水莹莹。
唐元稹《会真记》中描述莺莺与张生幽会,于天明前离去云:“及明,(张生)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
”秦观此处所绘情状,也跟《会真记》相差无几。
别情依依,男子尚能借酒浇愁,沉醉忘忧,对于一多情女子而言,其情可怜更无法排遣。
沉沉夜色虽然掩去了她的清泪,但天亮后那留在男子臂上襟问的盈盈泪珠、点点粉痕,却是她深情无限的见证。
这两句写女子深情,不从正面描述,而借缠绵恩情之后的妆痕泪点,作侧面渲染,紧扣离人来写,既再现了女子的情深,又借此衬出离人的意重,表情婉曲,言简义丰。
最后二句,写别去后的失意伤怀。
天未大亮,已然临别,水边灯火的意象,以一点光亮,置于漫漫夜色之中,更见黑暗的巨大无边,在如此凄清的环境之中,别离所爱所恋而踏上无尽征途,其茫然若失,离愁别绪,可想而知。
“渐人行”,即渐渐有了行人的意思,结尾一句,乃夜色将褪尽之时,天空中之景,一钩残月,周围映带二三残星,这是一幅精致的画面,本为残月,更兼天色渐明,显然月亮已经失去了光辉,而二三晓空中的残星,更是忽明忽暗,在有无之间,虽然意象明晰,但所造成的气氛,却极为清冷,有凄切之感,正是行人别离之时的心理写照。
此句不仅写景极妙,而且历代词沦家还往往认为那“一钩残月带三星”,正是描绘“心”字的形状,并因而与秦观所眷之营妓陶心儿的名字相联系,有双关之巧,写景之美,可谓领悟神髓,恰到好处。
参考资料: 1、 徐培均 罗立纲编著.秦观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年:280-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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